《凯瑟琳，绰号小鸟》影评：一位中世纪的反叛淑女 - 《华尔街日报》

贝拉·拉姆齐图片来源：亚历克斯·贝利/Prime Video多年来，在她HBO的剧集《都市女孩》以及今年夏天被不公正忽视的电影《尖锐玩具》中，编剧兼导演莉娜·杜汉姆证明了自己是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性自恋现象的敏锐记录者。她乐于展现主角们不那么讨喜的一面，这挽救了她第一部古装作品——13世纪的故事《凯瑟琳叫小鸟》。若由更宽容的导演操刀，这部作品很可能沦为又一部关于聪慧、勇敢、固执的女孩轻松智胜那些试图贬低和压迫她的男人的青少年小说改编电影。

杜汉姆女士的电影在10月7日登陆Prime Video前，将于部分影院先行上映。这部改编自凯伦·库什曼1994年青少年小说的作品充满活力且妙趣横生（尽管结构略显单薄）。主角凯瑟琳女士——一位贵族家顽皮的14岁女儿（由贝拉·拉姆齐生动而不失可爱的演绎）——渴望成为像她风度翩翩的叔叔乔治（乔·阿尔文饰）那样的十字军战士，或至少摆脱无聊的社会期望。例如，她真的很想去看一场绞刑。但随着她接近适婚年龄，她日益拮据的父亲罗洛勋爵（由多才多艺的安德鲁·斯科特诙谐出演）密谋将她嫁给一个有钱人——任何有钱人——以挽救他的庄园。然而与此同时，他正在变卖他的贵重物品，表现得有些凄凉。

电影的核心在于，被亲友昵称为"小鸟"的女主角不断设计各种计谋，只为吓退所有追求者。这样她就能自由自在地与动物玩耍、与好友艾莉丝（伊西斯·海恩斯沃斯饰）闲逛、偷鸡摸狗、破坏村舍建设，活脱脱一个无法无天的叛逆少女。

然而在所有这些滑稽闹剧中，小鸟那位耐心睿智的母亲艾斯琳夫人（比莉·派佩饰）却在分娩中遭受巨大痛苦，为这个轻松故事投下一片阴影。邓纳姆导演并未沉溺于苦情戏码，却出人意料地成功展现了中世纪生活的种种痛苦、粗鄙与残酷——即便对贵族阶层亦是如此。小鸟每次犯错，都会被父亲用棍子狠狠抽打手掌。

影片还密集呈现了大量当时司空见惯、如今看来匪夷所思的生活细节。“我心神不宁，都怪那道鳗鱼馅饼，“小鸟在情绪低落时向我们抱怨。当她痴迷于英俊的乔治（这份迷恋堪比巨石阵般庞大）时，竟感叹道：“他要是我表哥而不是舅舅该多好！“我们得以窥见没有科技加持的节日庆典——“万圣节”、“基督诞辰日”——这些场景都令人会心一笑。

邓纳姆最令人称道的策略，是直白展现小鸟的傲慢远多于学识。在本世纪无数影视作品争相塑造"被过度赋能"的年轻女性角色后，小鸟的复杂性令人耳目一新：她惹人厌却可爱，骄纵却甜美。当她用拉丁语念完"我父亲是头野兽"后，竟天真地对牧羊人朋友说：“你父亲死了可真幸运。“对方显然完全不觉得这是种幸运。

此外，尽管伯蒂的父亲犯了一些重大错误——花大价钱买下一只尚未运抵就死亡的老虎实在不算明智——但他绝非扁平化的角色。本质上他是个正派人，竭尽全力维持着家庭生计。毕竟在1290年，为钱财嫁女是寻常事，电影没有用21世纪的视角强行解读，而是让我们意识到伯蒂必须在她所处的体系中周旋。当牧羊人指出"人生来各有命定之位"时，他展现的正是伯蒂所欠缺的那种智慧。

这并非说影片没有时代错位：中世纪的英格兰被描绘成多民族混居；有个角色几乎明言自己是同性恋；对白采用所谓"权游式英语”——剔除大部分俚语的现代词汇，辅以反对缩略语等稍显古板的修饰手法。当代流行金曲的空灵改编版既弥合了世纪鸿沟，又讽刺地提醒着我们古今差异（如今很少有少女会在叔叔来访时，脑海里响起《我男友回来了》的旋律）。《小雀斑》堪称了解前现代英格兰的绝佳入门，不知不觉中你的孩子可能就会追问起《罗宾汉历险记》或《冬之狮》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