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方济各放弃枢机主教陈日君——《华尔街日报》

那是1997年7月的一个周六早晨，香港回归中国一周后。枢机主教陈日君在圣母无原罪主教座堂内笑容满面地等候着。他要在那里为好友、《苹果日报》创办人黎智英施洗。我作为黎智英的教父也在场。

那天我们是个欢乐的小团体。但25年后的今天，黎智英已身陷囹圄。而90岁的陈日君枢机主教今年5月被国安警察逮捕，即将受审。

枢机主教与其他五名已停运的"612人道支援基金"相关人士的审判原定周一开庭，但因法官感染新冠至少推迟至周三。该基金旨在为2019-20年民主示威活动中被捕者支付法律费用。检方指控该基金未依香港《社团条例》妥善注册——该条例常被用于打击三合会等秘密社团。定罪后将处以约1300美元罚款。

关键在于当局是否会满足于罚款。最初这些被告是以涉嫌勾结外国势力被捕，该罪名可判无期徒刑。若有罪判决成立，将佐证这些人非法筹款危害中国的叙事。

审判时机对梵蒂冈颇为尴尬，因其2018年与中国的协议正待续签。在中国以明显荒谬的罪名审判其枢机主教之际，教皇方济各会继续推进协议吗？

枢机主教陈日君正与前著名立法会议员吴霭仪、学者许宝强、前立法会议员何秀兰、612基金秘书施城威以及知名歌手兼同性恋权益活动人士何韵诗一同受审。

他们也有自己的支持者。但遗憾的是，罗马方面并不在其中。“圣座获悉陈枢机被捕消息后深表关切，正以极度关注的态度跟踪事态发展”——这是梵蒂冈唯一的官方声明。

与北京达成秘密协议的梵蒂冈主要策划者、枢机国务卿帕罗林在表明其真实优先事项前，先宣称对同僚枢机"关系密切"。他表示：“最实际的希望是，此类事件不会使本已复杂曲折的对话道路更加艰难。”

就在两年前，在上海长大的陈枢机曾飞赴罗马，竭力恳请教宗重新考虑与中国达成的协议。但这位总能为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等名人安排私人接见的教宗，却拒绝会见一位对中国共产党有长期亲身体验的枢机主教。枢机主教格哈德·穆勒指出，在上月罗马举行的枢机会议上，没有任何梵蒂冈高层对陈枢机表达声援或发起祈祷活动。

周四从哈萨克斯坦返程航班上，教宗暗示这并非偶然。当记者问及陈枢机时，教宗未置一词支持，仅表示这位枢机"直言不讳"尽管明知存在"限制"。教宗甚至不愿评价中国不民主。此刻背景中只差一声鸡鸣了。

相比之下，乔·拜登的新闻秘书表示，总统呼吁立即释放"那些像枢机主教陈日君一样遭受不公正拘留和指控的人"。同样，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在《华盛顿邮报》的专栏文章中谴责了对枢机主教的逮捕，她称他为"道德坚韧的化身"，并强调了他反对中梵协议。

要承认这项协议是个错误，需要什么条件？对穆斯林维吾尔人的残酷迫害？北京日益激进地推动天主教信仰中国化，使其为中国共产党服务？如果对枢机主教进行公审还不够，那还需要什么？

梵蒂冈外交官正在处理此事的保证并不能带来多少安慰。陈日君枢机主教最不希望的是给他特殊待遇的协议。或者更糟的是，以他个人的自由为代价，换取他认为是中国人民灾难的中梵协议的续签。

陈日君枢机主教对香港的监狱并不陌生。他定期探访囚犯。如果最终监狱成为他的命运，这位好牧人会将其视为一份伟大的礼物，与他的羊群一同受苦。

“殉道在我们的教会中是常态，“他在被捕后说道。“我们可能不需要那样做，但我们必须为信仰的忠诚承受一些痛苦，并坚定自己。”

显然，中国共产党和香港地方政府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样一个人。可悲的是，教皇方济各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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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5日，香港，枢机主教陈日君在采访中聆听提问。图片来源：Anthony Wallace/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刊登于2022年9月20日印刷版，标题为《教皇抛弃了他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