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热潮给苏格兰小岛带来压力 - 《华尔街日报》

苏格兰艾莱岛——这座偏远苏格兰岛屿的居民表示，随着新酒厂开业和现有酒厂扩建，当地享誉盛名的威士忌产业规模已过于庞大，给社区带来压力。

虽然许多当地人珍视艾莱岛历史悠久的酿酒厂及其提供的就业机会，但也有人警告称，扩张可能将这个风景如画的岛屿变成企业化威士忌工厂，导致年轻居民无力购房、本地企业难以招聘员工。

“他们延续了苏格兰备受推崇的酿造优质威士忌传统，“自17世纪以来家族就定居艾莱岛的居民吉姆·麦卡尔曼如此评价酿酒商，“但他们做决策时只考虑盈亏底线，而非社区需求。”

支持者认为蓬勃发展的威士忌产业为岛屿带来了未来。“我们必须发挥自身优势，“正在岛上筹建新酒厂的本土人士唐纳德·麦肯齐表示，“艾莱岛的核心竞争力在于掌握酿造世界顶级单一麦芽威士忌的技艺。”

至少从18世纪起，艾莱岛（发音为"eye-la”）就一直是苏格兰威士忌的核心产区。昔日的家庭作坊如今已成为庞大产业：全球巨头宾三得利、帝亚吉欧、 LVMH酩悦轩尼诗路易威登集团 和人头马君度均在苏格兰大西洋沿岸这座荒凉崎岖的岛屿设有蒸馏厂。

据苏格兰威士忌协会数据，该岛产量仅占去年13亿瓶苏格兰威士忌的极小份额，但其以烟熏泥煤风味著称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备受推崇。今年7月，LVMH旗下阿贝酒厂一桶1975年稀有威士忌以1600万英镑拍出，创下历史纪录。

直到最近，艾雷岛还只有八家威士忌蒸馏厂，包括由宾三得利集团旗下的拉弗格和帝亚吉欧旗下的乐加维林等标志性品牌。

第九家酒厂阿德纳侯于2018年投产，开启了这座岛屿现代史上前所未有的扩张期。目前还有三家蒸馏厂正在建设中，包括麦肯齐先生的新拉根湾酒厂，另有第四家正等待当地议会批准。

其中波特艾伦是一家传奇酒厂，四十年前关闭，现正由帝亚吉欧重建。附近的阿贝酒厂近期被LVMH集团收购后产能翻倍。

艾雷岛的繁荣景象折射出苏格兰威士忌整体向高端烈酒转型的发展趋势。据苏格兰威士忌协会数据，全苏格兰139家运营中的蒸馏厂中有11家是过去五年新开的，另有20家正在筹建。

苏格兰威士忌协会统计显示，2019年出口额达49亿英镑创历史新高，较十年前增长近一倍。

目前在建的三家新酒厂包括波特艾伦——这家四十年前关闭的传奇酒厂正由帝亚吉欧集团复兴。尽管新冠疫情及美欧贸易争端期间（美国作为最大出口市场）对苏格兰威士忌征收25%关税导致出口下滑，但美国已于今年7月取消该关税。

由于威士忌需经橡木桶多年陈酿才能装瓶，扩张步伐依然迅猛。阿德纳侯酒厂总监斯科特·莱恩表示，这家艾雷岛最新运营的酒厂从筹建到2024年发布首款威士忌将历时近十年。

尽管威士忌已成为与农业和渔业并重的当地经济支柱，但一些居民表示，其发展正在消耗岛上有限的资源，尤其是住房。

与苏格兰许多饱受风吹的岛屿一样，艾雷岛多年来一直与人口减少作斗争。这片陆地面积约为曼哈顿10倍的土地，在19世纪人口高峰时曾有超过1.5万居民，如今却只有约3000人居住。

虽然蓬勃发展的蒸馏酒厂意味着这里比许多邻近岛屿提供更多就业机会，但当地居民表示，年轻家庭常常因为无力购房而离开。来自英国本土的居民更有经济实力支付更高房价，而与威士忌相关的旅游业则吞噬了艾雷岛大量住房资源用于度假租赁。

这些趋势引发了警觉，2019年数名当地人在Change.org发起请愿抗议产业扩张，并向议会提交了请愿书。这份获得222个签名的请愿书，对该岛而言已是相当可观的数字。

反对者认为，在采取住房保障措施（包括限制爱彼迎出租房源数量）之前，应冻结艾雷岛威士忌产业的扩张。“外资企业打着艾雷岛的名号在此经营，但他们正在扭曲岛上的社会结构，“签署请愿书的居民布朗温·柯里表示。

反对者主张，在实施住房保障措施前应暂停威士忌产业扩张，这些措施包括房屋出售时优先考虑本地居民、限制爱彼迎平台的出租房源数量。他们还希望改善已超负荷运转的渡轮服务和道路设施。

阿盖尔-比特议会的一位女发言人表示，批准新建蒸馏厂是因为它们能提供“高质量就业机会”。她称，议会计划通过新建房产来改善当地居民的住房选择，并鼓励酒厂也这样做。

苏格兰威士忌生产商表示，他们计划为工人建造住房，并宣扬酒厂带来的经济效益，同时为当地事业捐款——例如阿贝酒厂7月就从其1600万英镑的原酒销售额中捐出了100万英镑。

帝亚吉欧全球供应和采购总裁尤安·安德鲁表示，威士忌产业的扩张可以通过在当地酒厂提供职业发展路径，帮助年轻人留在岛上。他承认住房是个问题，承诺将与当地社区协商以帮助寻找解决方案。

麦肯齐先生表示，他的公司艾雷岛男孩有限公司（生产调和威士忌并拥有艾雷岛啤酒厂）计划在其7月获得规划许可的新酒厂项目中建造6至8栋房屋来安置工人。

“我们必须为当地人提供足够的住房。唯一的办法就是建造它们，“他说。

路威酩轩集团旗下阿贝酒厂的母公司格兰杰公司首席执行官托马斯·莫拉普尔表示，住房对他的酒厂也是个问题。“我们在接待游客和员工住宿方面都受到限制，“他说。

一些岛民认为，更多的威士忌收入应该留在岛上。

“只有一小部分威士忌收入回流到岛上，“经营当地出租车公司的麦卡尔曼先生说，“这些钱没有用于创造财富的地方。”

超过90%的苏格兰威士忌在英国境外销售，且大部分蒸馏厂由总部位于其他国家的跨国企业所有。在英国本土销售的威士忌需缴纳高达零售价70%的重税，但这些税款会先汇至伦敦的英国中央政府，再逐级分配给苏格兰地方政府及市议会。

“如果艾雷岛是个独立国家，它的人均GDP将非常惊人——堪比摩纳哥，“威士忌顾问布莱尔·鲍曼表示。

路威酩轩集团近期将其旗下艾雷岛阿贝蒸馏厂的产能提升了一倍。致信特雷弗·莫斯：[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2年9月19日印刷版，标题为《威士忌热潮令苏格兰小岛生产商不堪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