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二世：我们时代的女王——《华尔街日报》

我想继续谈谈伊丽莎白二世女王，关于她逝世的报道铺天盖地，并将于周一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的葬礼达到高潮。预计将有超过40亿人观看，创下世界纪录。

前几天晚上，一位朋友问她为什么一直在看，为什么眼里会充满莫名的泪水。她是美国人，一个从未见过女王的纽约人。我没有答案，但我的思绪立刻飞到了棺材上的书和翻动的书页上。

那是2005年4月8日，教皇约翰·保罗二世的葬礼。梵蒂冈对公众的反应感到惊讶。他担任教皇27年，至少最后五年都在生病。梵蒂冈认为他已经过时了。然而，当他去世的消息传来时，罗马被数百万人淹没。他们睡在街上。他们高呼着流传开来的口号：立即封圣——“让他成为圣人。”九年之后，他们做到了。

他们抬着他朴实的柏木棺材走下圣彼得大教堂的台阶，让众人瞻仰，然后将其放置在圣彼得广场举行葬礼弥撒。在棺材上，他们放了一本大大的礼仪福音书，翻到中间。随着葬礼的进行，一阵轻风吹来，风掀起了大大的书页，它们一页一页地翻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翻动。在某个时刻，风把书合上并轻微移动了一下，但书仍然留在棺材上。在C-Span上，约翰·弗利大主教说27年前约翰·保罗一世的葬礼上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本周重看那段报道时，我无法确定他是在说“这很有趣”还是“风再次与天主教会的媒体策略师们配合”。但在电视上看到这一幕时，我们许多人觉得这是一个小小的公共奇迹。

周四早晨，前往威斯敏斯特宫瞻仰女王灵柩的队伍绵延超过五英里。人们向记者解释他们为何而来——为参与历史，他们说。为见证历史，为目睹可能永不再现的景象，为集体表达敬意，作为一个民族共同行动。为颂扬美德，因为她是一位众所周知的伟大女性。为道一声感谢。

我想他们还看到了时代的翻页，时光的流逝，看到了我们这个充满事实、符号与坐标的时代。她曾作为千年历史的见证者屹立于此，从伦敦大轰炸到世纪疫情。如今新的坐标即将确立，新王继位。他的存在昭示着历史仍在延续——书页翻动但典籍永存，无论这本典籍记载的是信仰、历史，还是二者交融。

据说此类仪式英国仅次于梵蒂冈办得最为出色，此言不虚。盛大的游行场面，华服的贵族男女，各军团独特的礼服徽章，都是一个民族在向自己讲述故事。是一个民族在探讨时光流逝的意义。

周一各大电视台的主播们将顺应这个情感充沛、更易被图像而非文字甚至言语打动的时代，聚焦这场仪式的动人瞬间。但愿他们能精准捕捉历史细节：“看见那面旗帜了吗？它曾在轻骑兵冲锋时飘扬在克里米亚的山丘上。”

这种细节呈现或许会服务于历史浪漫主义。但我并未察觉当下有过多的历史浪漫主义需要抑制，您觉得呢？若没有这份浪漫，孩子们怎会渴望走进历史？除非相信自己能成为宏大叙事的一部分，否则人们为何要投身其中？

本周，头戴黑色羽饰帽的皇家骑兵炮兵部队陪伴女王灵柩前行。掷弹兵卫队也加入了送葬队伍。八十年前二战期间，伊丽莎白公主成为他们的荣誉上校。那些头戴金色尖顶盔的生命骑兵——其中两个中队曾在半岛战争中与威灵顿并肩作战，他们还在滑铁卢战役中率队冲锋。

1915年，皇家海军陆战队是最后撤离加里波底的部队之一。他们同样参与了福克兰群岛战役、海湾战争和阿富汗战争。

苏格兰卫队？苏格兰第十五代洛瓦特勋爵年轻时加入该部队，后参与二战。温斯顿·丘吉尔曾称他是"史上最英俊的割喉者"。二战期间，他作为特种勤务旅成员投身诺曼底登陆战，在剑滩激战中，他与包括第四突击队的比尔·米林在内的战友们疾驰解救了被困在飞马桥的英军。米林是风笛手，当桥头守军突然听到风笛声时，还以为身在梦中。实则是洛瓦特勋爵命令米林用风笛鼓舞援军——当勋爵杀到桥头时还说了句"抱歉迟到了几分钟"，仿佛只是遭遇堵车。科尼利厄斯·瑞恩在《最长的一天》中记载了这个故事，罗纳德·里根总统最爱讲述这段传奇。

蓝军与皇家骑兵将列席葬礼。该军团部分单位由奥利弗·克伦威尔下令组建。冷溪卫队从英国内战征战至拿破仑时代，从克里米亚战争打到伊拉克战场，其座右铭是：“当仁不让”。

爱尔兰卫队将出席仪式，这支队伍由维多利亚女王于1900年组建。她被爱尔兰部队在布尔战争中的英勇所感动，传说一位军官曾询问君主，英军中的爱尔兰团是否可以在圣帕特里克节当天将三叶草佩戴在头盔上。女王表示可以做得更好。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该卫队参加了血腥的帕斯尚尔战役，其中两名成员在同一天获得了维多利亚十字勋章。鲁德亚德·吉卜林的儿子约翰在洛斯战役中与卫队一同阵亡。吉卜林后来为他们写了一首诗：“我们在陆军名册上不算老/但在战场上也不算新。”

一个国家的历史不仅仅是战争史，也不应该仅仅是。还有那些邪恶的帝国主义战争和战役。关键是要了解所有的故事，让它们在人类的记忆中保持鲜活。这些不仅仅是过眼云烟，不仅仅是发生过的事情，它们是你的一部分，是你曾经的经历，是你吸收并内化的东西。

讲述这个故事并不坏，把它展示给世界看，也让你自己看到。因此，我看到了伦敦民众的智慧。他们在说：尊重过去，也尊重你自己的记忆。70年的统治不仅包含你生命的里程碑，也包含你时代的生命。这个故事包括一个害羞的小女孩成为女王的故事，一位优秀的女王，她为她的时代增光添彩。

2005年4月8日，教皇约翰·保罗二世的灵柩停放在梵蒂冈圣彼得广场。照片：朱塞佩·卡卡切/盖蒂图片社刊登于2022年9月17日印刷版，标题为《伊丽莎白二世是我们时代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