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民主党人反映欧洲右倾趋势——《华尔街日报》
Dominic Green
每个国家都自视不凡,而其中一些确实如此。二战后数十年间,瑞典社会民主党人打造了一个名为人民之家的中产阶级社会主义天堂。即便在西欧,其税收与支出水平也堪称典范,成为福利国家社会民主主义的黄金标准。这个时代在周日晚的大选中以双重冲击画上句号。
社会民主党领导的联盟不仅未能赢得惯例多数席位;右翼联盟如今也发生根本性转变。虽然仍由中右翼温和党牵头,但其最大组成部分已变成极右翼的瑞典民主党。左右阵营的席位差距可能小至一席,最多不超过三席;最终结果需待周三海外选民和延迟邮寄选票统计完毕才能确认。但在这个直至最近仍是高度共识、高度从众的社会里,长期主导政治归属的禁忌已被打破。
就在2018年大选时,瑞典民主党仍被视为异端。问题不仅在于他们像欧洲多数"新右翼"政党那样起源于80年代的新法西斯边缘群体,更因其领袖吉米·奥克松在将政党向中间靠拢的同时,仍直言不讳地批评移民、伊斯兰主义和犯罪问题,导致温和党与之疏离。这使得2018年奥克松获得第三高票数后,温和党拒绝考虑结盟。社会民主党因此得以组建一个立场矛盾的政府,其唯一共识就是将奥克松和瑞典民主党妖魔化为种族主义者。
不久前,瑞典还以安全著称,甚至可能有些平淡无奇。如今,它却在所有错误的方面显得与众不同。2013年至2017年间,瑞典的人均强奸案报告数量居欧洲之首。根据瑞典国家犯罪预防委员会的数据,2021年,瑞典在过去四年中的人均致命枪击案数量在22个欧洲国家中排名第二(仅次于克罗地亚)。十年前,哥德堡大学的年度调查“社会、民意与媒体”发现,法律与秩序是瑞典人最不关心的问题。今年,这成为了他们的首要关注点,占比41%。其次是医疗保健,占33%,以及“融合与移民”,占31%。这三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问题,即移民的连锁效应。
冷战的结束使瑞典从斯堪的纳维亚的隐士王国变成了移民的热门目的地。瑞典人对两个相互矛盾的价值观有着极高的信心:瑞典方式的优越性和多元文化的可取性。他们期望大多数穆斯林移民迟早会融入瑞典的和平同质文化,因此他们的清真寺和朝南的卫星天线很快就会消失。他们错了。瑞典与大多数欧盟国家一样,现在在社会上已经巴尔干化。社会民主党在周日选举中失利的一个原因是,一个新的伊斯兰主义政党“细微差别”在一些内城区获得了高达四分之一的选票。
2014年,温和党首相弗雷德里克·赖因费尔特告诉瑞典人要“敞开心扉”。瑞典随后接受了比任何其他欧洲国家更多的人均移民。庇护系统、学校、医院、警察和法院不堪重负。瑞典的人口在2000年时不足900万,如今已首次突破1000万。
公众的心已变得坚硬。瑞典民主党的支持率连续九次选举攀升。奥克松先生仍被描述为"极右翼",但他的竞选纲领却立足于中间派共识:若没有更严格的移民政策、更强硬的警务执法和量刑,以及更坚定的文化与融合政策,瑞典生活的独特之处将难以维系。如今就连中间党派也不情愿地承认这一点。社会民主党领袖玛格达莱娜·安德松虽称奥克松是种族主义者,却也谴责瑞典社会分裂成她所称的"索马里镇"和"唐人街"等民族飞地。
若由自由市场派农人与都市自由派组成的中间党选择与右翼天然盟友合作,右翼的胜选优势会更大。但中间党领袖安妮·勒夫为阻止奥克松掌权,坚持在2018年加入左翼联合政府。今年勒夫女士以"广泛中间派"候选人身份参选,其政党却成为周日选举最大输家,甚至在她的家乡韦纳穆也遭遇滑铁卢。
左翼联盟的失败者看待瑞典民主党胜利的态度,宛如罗马人目睹阿提拉大军压境。实际上瑞典能推迟这一刻到来已属特例。邻国丹麦早已将新兴右翼政党纳入执政联盟——丹麦人民党2001至2011年参与右翼自由派联合政府,2015年更跃升为丹麦克第二大党。看来瑞典不再是欧洲新常态下的例外。
格林先生是《华尔街日报》撰稿人及《华盛顿观察家报》专栏作家。
瑞典民主党领导人吉米·奥克松9月11日在瑞典纳卡举行的该党选举观察会上发表讲话。图片来源:乔纳森·纳克斯特兰德/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刊登于2022年9月14日印刷版,标题为《欧洲右倾趋势已蔓延至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