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普京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会怎样？——《华尔街日报》

乌克兰上周末在哈尔科夫地区取得了一场惊人的胜利。溃败的俄军在一片混乱的撤退中丢弃了宝贵的武器和大量急需的弹药与补给。这标志着弗拉基米尔·普京这场灾难性战争进入了新阶段。乌军比对手装备更精良、指挥更得力、作战意志更坚定，如今乌克兰守军的士气将达到空前高度。

普京总统面临严峻抉择。他既要竭力稳定战局，又要应对国内批评声浪，必须在接受对乌作战的耻辱性失败与加码军事行动之间作出选择——而随着更多西方武器送达士气高涨的乌军手中，俄方要取得军事胜利显得异常困难。

乌克兰可以暂时庆祝来之不易的军事胜利，甚至扬眉吐气。拜登政府领导盟友大力支援乌克兰，使其非凡成就成为可能，这一点值得肯定。普京肆意侵略却自食苦果，全世界和平与自由的拥护者都为此欢欣鼓舞。然而乌克兰在北部的胜利虽令人欣喜，却并非战争终点。随着普京权衡各种选项，我们可能正面临最危险的时刻。

对外关系委员会主席理查德·哈斯所称，对普京而言，乌克兰战争始于一场"选择性战争"。他本可放任乌克兰不受侵扰，继续统治俄罗斯多年。但既然选择开战，他就输不起。俄罗斯激进民族主义者已因在乌军事失利对他大加指责。克里姆林宫不是弱者容身之地，那些掌控俄罗斯的铁腕人物随时可能对政治声望受损的普京反戈一击。无论全俄民众情绪如何，普京最亲近的圈子仍希望他赢得战争。

问题的关键在于普京总统下一步的行动。若能在冬季来临前稳定军事战线，他将有数月时间为春季攻势做准备。他可能利用这段时间组织全面动员，组建规模更大的应征军队，为来年常规作战做准备。但若前线未能稳固，或他察觉公众对全面动员的抵触可能危及政权稳定，则可能转向更极端的选项，例如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

西方将如何应对远未明朗。放任普京通过核讹诈掌控乌克兰将是如此懦弱之举，北约的道德与政治根基将遭受根本性动摇——其他拥有核武器的侵略者必将引以为鉴。然而，将乌克兰置于美国核保护伞之下的明显反制措施，可能引发自1962年10月肯尼迪与赫鲁晓夫古巴对峙以来最严重的核危机。

迄今为止，美国的政策旨在避免在抛弃乌克兰与挑起对俄核对抗之间做非此即彼的选择。该政策要奏效，华盛顿需要乌克兰展现"金发姑娘式"抵抗：既不能过于软弱致俄军取得完胜，也不可过于强势到令面临溃败的俄罗斯孤注一掷动用核武库。

乌克兰在东北部的推进尚未迫使普京在核讹诈与惨败之间做出抉择。历史上乌克兰东部相对平坦开阔的地形更利于机动战，军队可在大范围来回运动而不必取得决定性战果。俄乌双方都将相对有限的兵力部署在漫长战线，这进一步增加了突破的可能性。这与一战时期大批军队沿静态防线深挖固守的情形不同。鉴于兵力和装备短缺，谨慎的指挥官不太可能令乌军当前攻势无限推进。

即便如此，西方仍需考虑这一难以想象的情形：如果华盛顿设想的"恰到好处"局面未能实现，而乌克兰持续取得的胜利将普京逼入绝境，届时该如何应对？

尽管困难重重，拜登总统绝不能退缩。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将危及北约盟国的安全，并为核威胁下的侵略行为树立危险先例，这将严重破坏国际体系稳定。在两党国会领袖的支持下，拜登必须向俄罗斯表明，对乌克兰发动核攻击将被视为对美国的战争行为。如果普京选择走上赫鲁晓夫的老路，乔·拜登就必须像肯尼迪那样坚定立场。

9月12日，乌克兰哈尔科夫反攻行动中，一名乌军士兵站在缴获的俄罗斯榴弹炮上。图片来源：乌克兰武装部队第25空降旅//路透社刊载于2022年9月13日印刷版，标题为《若普京动用核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