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再次尝试国家自杀 - 《华尔街日报》

智利于9月4日公投的新宪法草案试图扩大国家权力、赋予特殊群体新特权，并将国家分裂为多个自治政体。这份草案最终以62%反对票遭否决，表明智利民众拥护自由民主、个人自由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

但若因此认为智利已摆脱了这部388条荒诞提案的起草者及支持者——那些非自由派意识形态分子的侵扰，则为时尚早。

推动新宪法运动的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并未偃旗息鼓。社会民主党人虽反对最新草案，却仍坚持必须重写国家权利宪章。中左翼和极左翼势力必将不断以各种形式重复上周失败的尝试，直至获得扩大福利国家的保障。新版草案或许会比初版温和，但这绝非信任投票。

拉丁美洲现代修宪史堪称灾难，几乎每部新宪法最终都沦为政府无限扩权的蓝图，承诺为所有社会问题提供乌托邦式解决方案。尽管智利中右翼曾承诺配合左翼的"重赛"闹剧，如今却已骑虎难下。

这违背了2019年修正案第142条关于修宪程序的约定。关于制宪大会最终文本，该条款明确规定：“若公民在批准公投中否决提案，现行宪法将继续生效。“换言之，此事已尘埃落定。

然而，国会已在着手制定新法律，这次将跳过全民公投程序——不再询问国民是否仍需要新宪法。留给社会主义者的只剩不断尝试，直到将其集体主义理想写入国家最高法律。

这种"无限重来"策略早有先例，且不仅见于发展中国家。2005年欧盟宪法先后在法国和荷兰公投中遭遇否决，但那些憧憬布鲁塞尔超级官僚体系的大政府设计者们拒绝认输。他们转入"反思期"进行修订，将项目更名为《里斯本条约》。

当爱尔兰2008年否决该条约时，他们又针对爱尔兰的关切进行修改。此前已通过旧版条约的国家无需重新公投，只有尚未给出"正确答案"的国家被要求重新表决。2009年爱尔兰反对派在公投中落败后，这场投票马拉松才告终结。

借助暴力手段操纵民主游戏，正是拉美左翼的拿手好戏。2016年哥伦比亚公投否决了政府对FARC毒枭恐怖分子的特赦令，胡安·曼努埃尔·桑托斯总统单方面宣布结果无效——尽管他曾承诺尊重选民最终决定。他立即将遭否决的协议提交其控制的国会，稍作文字修改便强行通过，哥伦比亚政经精英皆默许了这一行为。

2006-07年间，玻利维亚强人埃沃·莫拉莱斯在制宪会议中未获三分之二多数支持，无法将新社会主义宪法草案提交公投。他的解决方案是将会议转移到另一座城市，并在投票时动用武力阻止反对派成员入场。

这场以民主为幌子的玻利维亚权力攫取行动，其理论推手正是该国前副总统阿尔瓦罗·加西亚·利内拉。智利媒体报道称，智利总统加夫列尔·博里奇正是这位玻利维亚马克思主义者、前游击队员的追随者。

博里奇之流声称现行宪法是奥古斯托·皮诺切特将军统治时期的产物，必须彻底废除。但自33年前智利恢复民主以来，中左翼政府已对其进行大幅修订。这部宪法与1980年版本已截然不同，政治权利条款更非阙如。2005年里卡多·拉戈斯总统任内，宪法重大修订废除了终身参议员和指定参议员制度。

这并非要淡化民众对非正规经济从业者养老补贴不足，或国家在医疗、教育及人身安全领域表现不佳的合理不满。博里奇执政下民生确实更加艰难，民众渴望政府施以援手实属自然。

但开启制宪这个潘多拉魔盒绝非解决之道。提升民生福祉需要通过对公共政策进行创新改革——而这应当通过立法程序实现。

有人认为承诺二次制宪是9月4日公投获胜的唯一策略，且社会民主党人能约束弱势的博里奇与极左势力的狂热。或许如此。但更可能的结果是：智利将走向更不自由、更民粹化的道路，最终损害经济活力与生活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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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布里埃尔·博里奇于9月6日在智利圣地亚哥的拉莫内达宫前向媒体亮相。照片：阿尔贝托·瓦尔德斯/Shutterstock刊登于2022年9月12日印刷版，标题为《智利社会党人仍在寻求国家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