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与《两个犹太人,在聊天》评论:一位女喜剧演员和两个老家伙走进剧院……——《华尔街日报》
Charles Isherwood
凯特·伯兰摄影:埃米利奥·马德里在**《凯特》**这部舞台回忆录中,喜剧演员凯特·伯兰讲述了她通往成功的坎坷之路。这位才华横溢、亲切讨喜的表演者运用了单口喜剧的全套表现手法。
和许多喜剧演员一样,伯兰女士能驾驭多种声线——用闲聊语气道出普通人的共鸣思考,或操着浓重的幽默爱尔兰腔模仿她母亲(并非爱尔兰人,但既然有好口音怎能不用?),亦或在扮演爵士酒吧邂逅的女子时,拖出沙哑性感的烟酒嗓。
但她的才华不止于嗓音。她还能随时变形,开场和谢幕时化身拖着扫帚蹒跚而行的舞台清洁工(或许是在致敬卡罗尔·伯内特的著名女佣角色?),甚至突然跳起狂喜之舞。
我从未见过面部表情如此癫狂多变的喜剧演员。演出中实时黑白影像投射在她身后的大屏幕上,有个精彩片段里,试镜时的她把五官扭曲得几乎像卡通人物。
总之伯兰女士拥有全方位的才华,但若缺乏好剧本,任何演员都可能遭遇舞台灾难。幸运的是,这部由伯兰与著名喜剧人博·伯纳姆(电影《八年级》编导)联合创作的《凯特》,以犀利、另类且偶尔动人的方式,精选呈现了她生活与职业生涯的片段。
我们了解到,她的青春岁月远离了她梦寐以求的好莱坞娱乐圈中心——在一个名为圣莫尼卡的小海港小镇度过。然而,距离影视制作中心近并不意味着成功,伯兰特女士为开创事业(同时逃避她所揭露的黑暗秘密带来的负面思绪)开启了前往纽约的漫长征程。(剧透警告:其实也没那么黑暗。)前述试镜场景尤其滑稽,当伯兰特女士拼命想在提示下挤出一滴眼泪时,她始终无法做到的窘境成为贯穿全剧的笑点,最终以泪湿脸庞收场。
该剧巧妙运用了元戏剧手法,比如伯兰特女士以技术故障为由暂停演出,在约75分钟的演出接近尾声时,她催促技术团队快进各种片段,因时间紧迫直接跳向终场。反正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得知"迪士尼的史蒂夫"意外缺席观众席时,她假装气得跺脚。
顺便说,终场戏展现了伯兰特女士的另一项天赋——将真实情感与善意嘲讽微妙融合的能力。她调侃戏剧在当代文化中的边缘化:“这感觉像走进书店”,随后又抱怨:“桑德海姆去世了,我们却在百老汇看《哈利·波特》。“但片刻之后她话锋一转,回归开场时提出的主题,承认现场戏剧的集体体验在某些方面至关重要,“一夜剧场可能改变人生”。尽管《凯特》或许不会改变谁的人生——除非可能助推伯兰特女士本已光明的演艺事业——但它确实奉献了一个近乎纯粹的愉悦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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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凯特》代表了当代喜剧最清新精致的风貌,**《两个犹太人的对话》**则散发着令人愉悦的复古气息——该剧由资深电视喜剧编剧埃德·温伯格创作,哈尔·林登和伯尼·科佩尔联袂出演。
这部由两个独幕剧组成的作品,以公元前1505年的沙漠为开场场景:林登与科佩尔饰演一对逃离埃及后疲惫不堪的犹太流浪者。脚底磨出水泡又完全迷失方向,怎能不抱怨?林登饰演的卢不断嘟囔着对摩西的吐槽:“三十年来他从没停下来问过路!",而科佩尔饰演的巴德则保持着相对乐观——毕竟,沙漠流浪总好过当奴隶。
哈尔·林登与伯尼·科佩尔 摄影:拉斯·罗兰时间快进数千年,林登化身马蒂,在墓园长椅上邂逅科佩尔饰演的菲尔。对话如溪流漫溢:温伯格似乎把五十多年职业生涯中雪藏的笑料全倾注其中。这种带着"布尔斯奇特"喜剧带印记的幽默,充斥着病痛与身体机能的调侃,还有对犹太群体被迫害的阴郁预言(“然后他们会一家接一家关闭中餐馆!"),但圣经与神学的主题始终与第一部短剧遥相呼应。
《两个犹太人,在说话》虽不会点燃喜剧界的热情,但温伯格先生提供了一连串精心设计的可靠笑料,而林先生(以情景喜剧《巴尼·米勒》的主演最为人熟知)与科佩尔先生(《爱之船》中的医生)在丹·瓦克曼的细心指导下,组成了一个配合默契的喜剧组合。与伯兰特女士的表演一样,光是观看喜剧演员们施展才华就足以带来充分的乐趣,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考虑到这些演员的年龄加起来大约,嗯,已经不那么年轻了。
刊登于2022年9月9日印刷版,标题为《一位女喜剧演员和两个老家伙走进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