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疽袭击事件》评论：调查背后的调查 - 《华尔街日报》

案件相关信封图片来源：Netflix当全世界似乎已无其他烦忧之际，Netflix与BBC将带我们回溯二十年前一桩同样因时机特殊而显得格外残酷的罪案——9·11事件发生一周后，炭疽信件袭击接踵而至，造成五人死亡、十余人感染，并引发联邦调查局长达近七年的调查。这部节奏紧凑的悬疑片虽核心谜题的答案或令人难忘或可轻易搜索，但探究背后缘由恐涉剧透，读者慎入。

导演丹·克劳斯以隐忍的愤怒基调，《炭疽袭击》采用准纪录片手法再现了这场针对纽约新闻机构与华盛顿国会议员的袭击。克拉克·格雷格（漫威系列知名演员）饰演本案关键人物——微生物学与疫苗学家布鲁斯·艾文斯（据称台词基于FBI现场记录与艾文斯邮件）。这部90余分钟的影片糅合剧情与纪实元素，相比传统纪录片更富情感张力。穿插在戏剧化场景间的受访者包括前特工、遇难者家属、接触过寄往国会炭疽信的华盛顿邮局员工，以及协助调查的病理学家兼基因组分析专家保罗·凯姆——他一度被FBI列为嫌疑人，至今提及仍难掩懊恼。

纽约的电视台新闻部门是最早收到含有炭疽菌信件的地方，这些信件上潦草地写着“美国去死”和“以色列去死”的字样——尽管在节目播出不久后，凯姆先生揭示了一个至今仍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实：恐怖分子是‘我们中的一员’。炭疽菌的来源是国内而非境外（影片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了这一结论的得出过程），这一线索将调查引向了马里兰州德特里克堡的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艾文斯是该所知名的微生物学家，最初还协助过调查人员的侦破工作。

对调查过程的再调查，以及政府对连环信件事件的整体应对基调，构成了《炭疽袭击》愤怒的核心。正如华盛顿布伦特伍德邮件处理中心一名前雇员所指出的，邮局花了10天才关闭，而哈特参议院办公大楼仅用两小时就完成疏散。“那里的狗比我们更早用上了环丙沙星”，这名员工提到的抗生素正是治疗炭疽感染的特效药。尽管时任邮政局长约翰·E·波特向员工保证设施是安全的，但调查人员却穿着防护服进入大楼，这显然无法让人安心。

参与案件调查的特工文斯·利西图片来源：Netflix在走向无定论的调查过程中（几乎无人能百分百确定真凶），《炭疽袭击》记录了一系列荒诞的侦办片段：联邦调查局对一名科学家的骚扰——此人被时任司法部长约翰·阿什克罗夫特随意指认为“嫌疑人”后，遭到联邦探员和媒体24小时监控，最终获得数百万美元赔偿（在此隐去其姓名是出于尊重）。颇具传奇色彩的特工文斯·利西在调查陷入僵局时接手案件，他指出该机构花了太多时间“试图证明某人犯罪而非调查犯罪本身”。调查策略的转变带来了转机，而克劳斯导演的叙事手法革新，更使《炭疽袭击》成为一部极具观看价值的作品。

出现在2022年9月7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调查中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