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lumina与反垄断的圣杯 - 《华尔街日报》

欧美反垄断监管正偏离正轨，其民众可能沦为附带牺牲品。最新例证是欧盟委员会周二下令叫停基因测序巨头Illumina收购癌症血液检测初创公司Grail的交易。

Grail开发出一种实验室检测技术，仅需简单抽血即可早期识别50多种癌症。目前大多数癌症缺乏筛查手段，因此许多病例直到扩散转移、难以治疗时才被发现。尽管该检测无法覆盖所有癌症，但能以约76%的准确率检测出12种最致命癌症，且假阳性率低于1%。若广泛采用，这项检测每年可挽救数万生命。

Illumina作为基因测序平台供应商，主要服务于胎儿异常和新冠变种检测等领域。虽然其在该市场占据主导地位，但近年来受中国华大基因竞争影响增长放缓。两年前，Illumina以80亿美元收购Grail寻求增长突破。

Illumina表示，其在基因检测医保报销谈判方面的经验可加速Grail产品商业化。由于目前多数保险公司未覆盖Grail检测，该公司上季度仅实现1200万美元收入，运营亏损达1.87亿美元。这使得欧盟委员会阻止交易的决定显得尤为荒谬。

根据欧盟章程，该收购本不应触发反垄断审查——Grail在欧洲并无业务。但欧盟竞争事务专员玛格丽特·维斯塔格援引并购条例中的条款，允许成员国在政府无管辖权时将交易提交欧盟审查。

六个国家这样做了，瞧，维斯塔格女士现在声称有权迫使Illumina取消收购。她与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联手，后者去年也采取了阻止这笔交易的行动。两家监管机构都声称，合并可能会阻碍新兴的多癌症早期检测市场的竞争。

“Illumina是目前唯一可信赖的供应商，能够开发和处理这些[多癌症早期检测]测试的技术，”维斯塔格女士说。“通过这笔交易，Illumina将有动机切断Grail的竞争对手获取其技术的机会，或以其他方式对他们不利。”但Grail目前没有竞争对手。

上周，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的一名行政法法官主要基于这一点，就Illumina-Grail的合作关系做出了不利于FTC的裁决。虽然一些公司正在开发可能有一天与Grail竞争的测试，但FTC审判期间的专家证词估计，可能需要五到七年才能推出一个。法官指出，Illumina已承诺向未来的竞争对手提供与Grail相同的合同条款。维斯塔格女士表示，不能相信Illumina会履行其合同承诺。但如果它不履行，公司可以起诉。

美国法院一再裁定，反垄断理论和猜测不能凌驾于事实之上。但美国和欧洲的反垄断监管机构希望开创一个先例，即他们可以阻止收购，即使没有证据表明会立即对消费者或竞争对手造成伤害。他们只是想阻止大公司变得更大。

Illumina计划对欧盟委员会的命令提出上诉，但法律上的不确定性可能会阻碍Grail的发展。损失可能是治愈的癌症减少。

欧盟数字时代适应专员玛格丽特·维斯塔格9月6日在布鲁塞尔欧盟总部发表讲话。图片来源：奥利维尔·马蒂斯/美联社刊登于2022年9月7日印刷版，标题为《反垄断的伪圣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