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人工智能与GPS技术或可助力挽救野火和洪水中的生命

插图：约翰·W·托马克新技术正在助力解决日益严峻的公共安全问题：如何在野火、洪水等自然灾害中快速疏散人群。

随着许多研究人员预测气候变化等因素将导致火灾和风暴更加频繁剧烈，快速发布紧急警报的需求日益迫切。美国历史上损失最严重的十大飓风中，有六次发生在过去十年；加州破坏力最强的十场野火中，有七场也集中在这十年间。

技术正在升级应对挑战。新型应用程序可提供实时灾情信息，部分机构开始利用卫星在偏远地区传输无线信号——应急管理部门预计未来十年该技术将普及，部分原因是其减少了对手机信号塔的依赖，而信号塔在灾害中同样脆弱。

上周埃隆·马斯克旗下SpaceX与T-Mobile美国公司宣布合作计划，拟通过火箭公司的卫星为全美T-Mobile手机提供连接，覆盖当前无信号的偏远地区。

“气候变化加剧灾害严重性，留给我们的预警时间越来越短，“联邦应急管理局局长迪安妮·克里斯威尔表示，“技术越进步，我们就能越快速地将信息传递给公众。”

目前，重大障碍使警报系统复杂化。其中之一是手机基站的可靠性，它们在洪水或火灾中经常失效。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天堂镇，46岁的杰西米·卡特赖特表示，她直到看到照顾年迈母亲的屋外出现滚滚黑烟，才意识到2018年山火正在逼近。她说自己的手机没有收到任何警报，因为大量通信基站在这场夷平小镇、导致84人遇难的大火中被摧毁。

“更好的预警本可以挽救许多生命，“卡特赖特女士说道。当火焰蔓延至她所在的街道时，她设法带着母亲驾驶一辆1986款道奇公羊逃离。

应急管理部门表示，未来几年通过网页浏览器在社交媒体平台播发警报将更为普遍，这种方式能绕过通信运营商和基站。他们指出，随着卫星越来越多地被用于信息中继，这种技术将成为现实。

今年八月，美国国土安全部完成了一项警报技术的概念验证测试，该技术可直接通过卫星向汽车GPS导航系统发送警报。官员称这项技术可能挽救生命，因为路上行驶的人们往往无法及时注意到手机警报。GPS信号从地面发射至卫星，再由卫星中继到手机和汽车等接收设备。即使没有蜂窝网络和互联网，此类警报仍可生效。

“这项技术将具有里程碑意义，它能确保那些因驾驶无法查看手机警报，或不在家接收视听警报的人群及时获知信息并立即采取行动，“加州萨克拉门托县应急服务部主任玛丽·乔·弗林-内文斯表示。

人工智能技术同样能提供助力。在美国西北太平洋地区，地震预警倡导者帕斯卡尔·舒巴克表示，他一直在与多家公司和组织合作，开发一种让亚马逊公司的Alexa虚拟助手处理紧急警报的方法。他认为一种可能的场景是，在收到即将发生地震的警报后，Alexa可以指挥车库开门，并让自动驾驶汽车倒车出来。

“这可能会产生巨大影响，想想看——现在有多少Alexa服务正在运行？“舒巴克先生说道。他是非营利组织卡斯卡迪亚地区地震工作组的执行主任，该组织与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合作进行地震防备工作。

亚马逊的一位女发言人表示，Alexa目前没有此类功能，但客户可以设置接收当地恶劣天气警报（如龙卷风警告）的通知。

最近涌现了大量应用程序，帮助人们更好地获取灾害警报。其中包括FEMA应用程序（可发送来自国家气象局的实时紧急警报）和Watch Duty（提供加州火灾的即时更新）。

预警技术已经取得了长足进步，但也并非一帆风顺。过去二十年间，应急管理人员争相部署了混合使用私人和联邦警报技术的预警系统，这些系统针对手机、电子邮件和固定电话。其中一种是"选择加入"警报，要求手机用户注册接收所在社区的紧急通知。固定电话则会自动接到呼叫。

最大的服务提供商之一，Everbridge公司的首席安全官特雷西·莱因霍尔德表示，该公司在2001年9月11日恐怖袭击后推出了其选择加入系统，最初作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大规模通知服务。这家位于马萨诸塞州伯灵顿的公司此后扩展业务，为各州和城镇提供不同类型的自然灾害预警服务。

“目标是提供早期预警，以便人们能在事件发生前寻求庇护，”莱因霍尔德先生说。

博尔德县治安官办公室的一名官员表示，12月30日科罗拉多州博尔德县爆发野火时，许多人没有收到警报，因为他们没有选择加入该服务。图片来源：博尔德警察局/Zuma Press科罗拉多州博尔德县在12月30日爆发的罕见冬季野火中使用了Everbridge的选择加入系统，这场火灾摧毁了1,084所房屋，造成两人死亡，是该州历史上最具破坏性的火灾。但博尔德县治安官办公室支持服务部门负责人柯蒂斯·约翰逊表示，许多人没有收到警报，因为该县32.5万居民中只有约三分之一选择接收通知。“缺点是手机用户必须主动注册。”

Everbridge表示，选择加入只是该公司提供的众多警报服务之一，例如“居民连接”服务，该服务为官员提供了更完整的通知人员数据库。

2019年，博尔德县官员曾签约采用另一项技术——联邦应急管理局的综合警报与预警系统，该系统将警报传递给无线服务提供商，再由其转发至选定信号塔覆盖范围内的所有手机。但约翰逊先生表示，由于资源不足，疫情期间该新系统被搁置，直到今年四月才投入使用。Everbridge公司也提供该项技术。

联邦应急管理局克里斯韦尔女士指出，这套2012年为改善卡特里娜飓风期间应急通讯故障而启用的系统，曾在2021年飓风"艾达"来袭前协助撤离工作。该飓风在登陆路易斯安那州海岸前24小时内由一级风暴迅速增强为四级。

该系统并非没有挑战。移动运营商需确定哪些信号塔能覆盖需要发布疏散令的区域，以便当地应急官员发送警报。但根据美国无线通信行业协会最新数据，全美约40%仍在使用的老旧手机缺乏精确定位功能，无法判断是否处于警报划定的地理范围内。

华盛顿州斯波坎县应急管理项目专家西蒙娜·拉梅尔-麦凯在2021年部署该系统时发现了这个问题。“我们曾发布山火疏散警报，结果发现非危险区域的人也收到了通知，“拉梅尔-麦凯女士说，“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官员们表示，收到非目标警报会导致人们关闭自动紧急通知功能。“这就像汽车警报效应，“AT&T助理副总裁布莱恩·戴利说，“如果警报与你无关，你往往会忽略它。”

最初，FEMA的警报限制在90个字符（如图所示），2019年扩展到360个字符。图片来源：俄克拉荷马市应急管理办公室即使是紧急警报的编写也有一个学习过程。纽约州奥尔巴尼大学应急准备学院的副教授珍妮特·萨顿表示，在FEMA警报的最初几年，警报被限制在90个字符内——太短了，无法传达关键信息，比如疏散地点。2019年，FCC将其扩展到360个字符，但她表示，另一个问题仍然存在：警报难以理解。“没有多少应急管理人员接受过编写信息的培训，这方面需要加强。”

加州非营利组织"火灾之后美国"的CEO詹妮弗·格雷·汤普森表示，最终，应急管理人员需要结合多种方法，确保灾区每个人都能收到信息——包括警长副手挨家挨户通知。该组织帮助城镇进行重建。

作为2017年北加州葡萄酒乡火灾的幸存者（该火灾导致30多人死亡），她表示，农村社区尤其脆弱，因为它们偏远且缺乏信号塔。格雷·汤普森女士说，生活在高风险地区的人们可以尽自己的一份力，比如注册短信警报和下载追踪火灾的应用程序。但她还准备了一个更传统的工具：老式的双向无线电。

“这不会有万能的解决方案，”她说。

致信 吉姆·卡尔顿，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2年9月1日印刷版，标题为《新技术工具将预警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