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贷款减免远超1万美元——《华尔街日报》

1963年我进入康奈尔大学时，年学费为1700美元，听起来不多，但已占当时家庭收入中位数6200美元的27%。本学年康奈尔学费将达62,456美元——约占家庭收入中位数86,000美元的72%。若按3.9%的年通胀率计算，如今学费应接近16,500美元。但由于学费以6.3%的年增长率上涨，现已是原来的近四倍。

核心问题在于：1963年中等收入家庭通过精打细算，尚能不负债供子女上康奈尔。如今这已成天方夜谭。

公立院校同样如此。1963年俄亥俄州立大学学生报纸曾为年学费飙升至前所未有的375美元而忧心忡忡。今年该校州内学费已达12,485美元，而家有大学生的人都知道，食宿费更是笔不菲开支。

俄亥俄州立大学并非特例。经济大衰退后，多数州削减了公立高等教育拨款，将成本转嫁给学生家庭。尽管近年生均拨款略有回升，但仍低于15年前水平，且覆盖的大学成本比例更小。

我年轻时的小说常描写"半工半读"的大学生。如今学生虽应尽力分担高等教育费用，但半个世纪前可行的方式现已难以实现——对于同时供养多个大学生的家庭更是如此。

来自移民和少数族裔背景的年轻人，许多是家族中第一个上大学的人，通常家庭收入和财富有限，难以依靠。虽然有些人获得了全额奖学金，但许多人如果想上大学，除了背负巨额债务外别无选择。

这就是拜登总统上周采取行动的背景。他的行政命令无论在合法性还是实质内容上都引发了争议，甚至在其党内也是如此。尽管经济学家对其对通货膨胀的影响意见不一，但其他批评声音引起了更广泛的共鸣。

一些批评者坚称，总统的计划对那些经济拮据的工薪阶层家庭不公平。其他人则认为，该计划对遏制高等教育成本飙升毫无作用。这些反对意见有其道理，总统在宣布前的审议过程中也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

贷款减免计划的细节也受到批评。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的一项分析证实了政府的说法，即大部分福利流向了中低收入借款人。然而，将计划扩展到收入接近家庭收入中位数三倍的前10%家庭，这一点很难辩护。

然而，从长远来看，拜登总统命令中一个被广泛忽视的方面——对允许借款人在固定期限内按收入比例偿还贷款的计划的修改（“收入导向还款”，即IDR）——可能会产生更深远的影响。总统将不计入收入的年收入金额提高到约3万美元，并将月还款额从收入的10%降至5%；对于原始贷款余额不超过1.2万美元的借款人，他将还款期限从20年缩短至10年；对于那些还款额太小，无法覆盖本金和利息的借款人，未支付的利息将不再计入贷款余额。

结果将是戏剧性的。两年制社区学院学生的平均起薪不到3.5万美元，这意味着贷款偿还将仅基于5000美元的收入——包括利息在内，每月还款总额不到25美元。通过后门，总统将接近于实现他让社区学院前两年免费的承诺，而这一类别中几乎所有的借款人在10年后都将无债一身轻。

我并不反对这一结果，而且我怀疑大多数美国人也不会反对。但拜登总统的命令也给了贷款余额较高的高收入借款人选择收入驱动还款计划（IDR）的动机。即使在20年后，新的5%收入还款上限也保证了更大比例的贷款将永远无法全额偿还。考虑到这一新动机，宾夕法尼亚-沃顿模型表明，总统计划的这一特点在未来十年可能会耗资高达4500亿美元。许多纳税人会质疑，为什么要补贴那些可能比他们自己预期终身收入更高的受益人。

8月29日，一名学生在休斯顿的莱斯大学图书馆学习。图片来源：Brandon Bell/Getty Images刊登于2022年8月31日的印刷版，标题为“远超1万美元的债务减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