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觉醒主义正在全球范围内损害美国——《华尔街日报》

拜登总统决定为特定类别的借款人免除高达2万美元的学生贷款，但这无法解决美国高等教育的根本问题。一个惯常鼓励缺乏经验的年轻人承担过度沉重债务的教育体系在道德上是破产的，修复它需要比出于政治动机的学生贷款决定更多的思考和关怀。那些在代词使用、触发警告到性别中立卫生间等问题上表现出过度敏感，却让学生背负数万美元无法偿还债务的官僚机构，是在剥削学生而非帮助他们。

当美国人讨论需要解决行政臃肿、对知识多样性的攻击、有争议的招生做法和螺旋上升的学费成本等问题时，我们需要记住，美国高等教育的状况不仅仅是一个国内问题。自19世纪中叶以来，当在中国的美国传教士和其他地方开始鼓励有前途的年轻人进入美国大学时，美国高等教育已经成为塑造全球对美国及其与世界接触的看法的强大力量。

数百万外国学生曾在美国的学院和大学就读。大多数人回到自己的国家成为有影响力的专业人士或思想家，将在未来多年塑造他们社会对美国的看法。一些人留在美国，他们的才智和创业精神推动美国进步并重振美国梦。他们的学费补贴了美国学生的大学费用，同时他们的观点和经验丰富了美国课堂的讨论。

吸引外国留学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随着美国本土18岁人口数量下降及学费上涨促使更多美国人重新思考四年制学位的重要性，美国高等教育正面临严峻形势。虽然顶尖美国大学无需担忧，但不断上涨的学费叠加传统成绩衡量标准的持续弱化，很可能削弱美式高等教育对许多海外家庭的吸引力——而此时美国高校正日益依赖支付全额学费的国际学生。

对一些学校而言不幸的是，美式"觉醒文化"在国际上缺乏号召力。海外精英阶层（全球只有精英阶层能负担美国大学学费）可能传统得令人惊讶。花费8万美元送孩子进入二流美国研究型大学，结果儿子宣称自己其实是女儿——对这些家长而言，这种情景远不如乌托邦式幻想中美好。某些院校学术标准下降的报道，或其他院校科学政治化的新闻，可能造成更严重的负面影响。

竞争威胁真实存在。各国政府将顶尖大学视为经济增长关键，把国际学生的学费收入作为补贴高校发展（并降低本地生学费）的途径，正大力投资建设更具竞争力的院校。澳大利亚、加拿大和英国高校已能提供更低学费的优质英语教学。而中国政府允许数十万最优秀学生赴海外留学的政策能持续多久尚不明朗。

如果外国学生越来越难以吸引，美国高等教育的财政压力只会加剧。但还有另一个问题。美国大学的历史性世界使命一直是跨越种族、性别和阶级的障碍，在全球分享自由社会和自由教育的价值观。150多年来，美国高等院校在民主价值观和自由讨论甚至最具争议性思想的氛围中，培养了一代又一代国际领袖。这种沉浸式教育在全球推广民主与宽容价值观的作用，远超过全世界所有政府机构和非政府组织中专业“民主推广者”的全部努力。

美国大学还能履行这一至关重要的全球使命吗？太多校园里知识多样性的崩溃和辩论范围的缩小，不仅削弱了美国学生的教育质量，还向外国学生传递了一个将在全球回响的信息。如果某些思想因“过于仇恨”或“过于危险”而无法在校园公开讨论和辩论，那么美国民主自治的实验就以失败告终。

威权政府以某些思想过于破坏性或有害为由为审查制度辩护。如今，许多美国大学教导外国学生：即使在美国，我们也接受对言论和思想施加政治限制的必要性。向未来全球精英灌输压制异见的重要性，这真的是美国人希望大学拥抱的使命吗？

照片：盖蒂图片社刊登于2022年8月30日印刷版，标题为《校园觉醒主义在全球范围内损害美国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