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生死攸关的公投 - 《华尔街日报》

智利将于9月4日举行投票，这堪称该国自1989年恢复民主制度以来最具决定性意义的选举。但这场政治实践带来的启示已远超国界。

在2020年10月的公投中，78%的智利民众支持制定新宪法。经特别选举产生的制宪会议耗时近一年起草文件，最终版本于今年7月4日提交全国。如今选民将在下周的公投中对新宪法选择"支持"或"否决"。

自四月以来，民调持续显示反对新宪法的选民比例高于支持者。目前差距约10个百分点，但最终结果可能更为接近。根据Pulso Ciudadano8月19日发布的民调，45.8%受访者表示将投反对票，32.9%选择支持，另有15.7%尚未决定——这成为最大变数。

双方得票率极可能十分接近。若真如此，这份曾被左右两派共同标榜为"全民之家"的新权利宪章，反而将使近半数选民产生被排斥感。

对任何建设自由公正社会的国家而言，关键教训在于：恐怖主义无法凝聚国家。尽管共产党与激进左翼（包括原住民代表）在2021年5月制宪会议选举中获胜，但修宪动议的提出，实因2019年10月起暴徒、无政府主义者与罪犯在全国纵火抢劫，而政府无力遏制这场骚乱。

作为国会为选举制宪大会制定的规则之一，在地方选区竞选的独立特殊利益候选人被允许跳过组建政党的繁琐程序，但仍可联合起来参与比例代表制投票。就连社会党也承认这是"重大失误"。此外，大会还为原住民活动家保留了17个席位。这些反民主条款扭曲了选举结果，使边缘激进分子误将胜利视为广泛民意支持。

智利中右翼反对该草案，因其损害财产权、言论自由和法治原则，并扩大政府在经济中的角色。但保守派反对不足以解释制宪工作的不受欢迎程度。极左翼总统加夫列尔·博里奇的支持也于事无补——其任期内最突出的是高暴力犯罪率、经济萎靡和年通胀率超13%。而社会民主党人的反对或许最能说明宪法草案支持率暴跌的原因。

基督教民主党前总统爱德华多·弗雷支持制定新宪法，但7月宣布将投票否决草案。他在声明中指出，草案未能实现"权力平衡与分立"，控制行政立法权的多数派可能将国家推向"类似当今世界频现的独裁政权"。

翻译：我们不要重蹈委内瑞拉、玻利维亚和尼加拉瓜的覆辙。

弗雷先生还担忧该提案可能导致法官被"政治操控"。他再次援引邻国教训："（司法部门）的独立性与去政治化至关重要，因为越来越多独裁政权正是通过控制司法系统建立并巩固的。“其他著名的中左翼反对者包括智利经济学家雷内·科塔萨尔、罗德里戈·巴尔德斯和何塞·德格雷戈里奥。

或许草案中最令选民愤慨的，莫过于建立多元民族国家——在境内设立多个民族并实施针对不同群体的多元司法体系。从圣地亚哥的精英到偏远地区的普通工人阶级，多元民族主义被视为对智利国家概念的冲击。弗雷先生称这可能对"国家统一和公民平等权利"构成"威胁”。正如科塔萨尔先生所言："（新宪法草案）非但没有促进国家团结，反而提议将我们分裂成多个民族。"

智利原住民似乎也不买账。圣地亚哥公共研究中心今年早些时候对自认马普切族裔的智利人进行调查显示，70%反对族群独立，仅12%支持多元民族国家。

多亏了公共广场上言论自由和辩论等制度的存续，才有机会击败这一提案。但博里奇先生对现代自由民主以及铲除催生这场灾难性宪法实验的恐怖主义的承诺则不那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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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7日，智利圣地亚哥民众示威反对新宪法草案。图片来源：martin bernetti/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刊载于2022年8月29日印刷版，标题为《智利生死攸关的公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