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卡罗来纳州的哲人王——《华尔街日报》

北卡罗来纳州激进的最高法院似乎认为自己是法律的化身。其关于党派不公正划分选区的争议性裁决之一，今秋将接受美国最高法院复审。但本月该州法官们更是变本加厉，以4比3的投票结果裁定，非法划分选区也可成为废除两项宪法条款的法律依据——而这两项条款曾获选民高票支持。

2010年人口普查后，北卡罗来纳州重新划分州议会选区时，仍受1965年《投票权法案》“预先批准"制度约束，即新选区地图需经美国司法部审查核准。但2015年部分居民提起诉讼，联邦法院最终认定州众议院和参议院中黑人占多数的28个选区存在违宪的种族不公正划分行为。

然而这些选区一度继续生效，期间州议会提出两项宪法修正案：一是实施选民身份法，二是将州所得税上限设为7%。两项修正案在2018年选举中均获选民批准，且优势显著——选民身份法以11个百分点、税率上限以15个百分点通过。四年后，州最高法院在NAACP诉摩尔案中实质上宣称，这些修正案作为"毒树之果"现在可被废除。

根据大法官安妮塔·厄尔斯撰写的多数意见书，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主张：一旦司法系统判定选区划分无效，这28位立法者"即成为篡权者”。多数意见虽未完全采纳此观点，但援引"事实官员"法律原则——即尽管存在任职瑕疵，其履职行为仍具效力。此举旨在避免因推翻选区划分导致州预算或法定人数失效。“若认定北卡罗来纳州人民因此失去立法机构，“多数意见称，“将造成难以承受的后果。”

到目前为止还算合理。但随后法院为北卡罗来纳州的宪法修正案发明了一个更高的标准，称在某些情况下，事实上的官员可能缺乏提出修正案的权力。为此，多数派设计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多因素测试，首先是从不公正划分的选区中选出的立法者是否“在数量上足以起到决定性作用”。

如果是的话，法官们接下来必须询问拟议的修正案是否会“使立法者免受民主问责”、“使某一类选民持续被排除在政治进程之外”，或者“故意歧视在立法者选举过程中也受到歧视的某一类公民”。这一法律发明的源头是从哪里来的？

多数派将案件发回重审，但指出初审法院已经做出了相关的事实认定。法院表示，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的成员“将被选民身份证法实际上剥夺投票权”。税收上限“对所得税设置了固定的人为限制”，这“禁止州政府设立累进税率”，并且“倾向于有利于白人家庭，而不利于有色人种”。这些都是来自MSNBC的进步政治论点，而非法律判决。

小菲利普·伯杰法官的异议毫不留情。他表示，州宪法明确允许立法机构提出修正案，仅此而已，而多数派“严重违反了权力分立原则”。新的多因素测试将迫使法官“审视每一项立法行动的实质内容，并权衡其政策影响”。

同样的逻辑还能延伸到哪些其他领域？“1933年1月5日，一个席位分配不公的立法机构批准了第二十修正案，”他说，“按照多数派在此案中的推理，这次批准投票是否可被宣告无效？”

异议意见以向更高法律权威提出的质问作结。“何时，”伯杰大法官发问，“司法激进主义会破坏美国宪法第四条第四款所保障的共和政体，使得人民不再是权力的源泉？”

这是个耐人寻味的诘问。鉴于北卡罗来纳州四位司法哲人王的行事作风，美国最高法院或许需要尽快找个时机回应这个问题。

位于罗利的北卡罗来纳州最高法院。图片来源：Getty Images刊载于2022年8月29日印刷版，标题为《北卡罗来纳州的哲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