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的古老艺术》——《华尔街日报》

图片来源：托马斯·富克斯历史学家阿曼达·福尔曼从过去探寻当今世界的起源。阅读往期专栏请点击此处。

本月早些时候，名人情侣金·卡戴珊和皮特·戴维森宣布结束为期九个月的恋情。卡戴珊带走了回忆，而戴维森则留下了更实在的东西：为致敬卡戴珊的法律抱负（为时过早），他在肩膀上纹了"我的女孩是律师"的字样。此后，他收到了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的遮盖建议。1993年，演员约翰尼·德普与女演员薇诺娜·赖德分手后，将"永远的薇诺娜"改成了"永远的酒鬼"。

纵观历史，人类出于从宗教到报复等各种原因，给自己和他人纹身。最早的纹身证据来自一具5300年前的冰木乃伊，因其在欧洲奥茨塔尔阿尔卑斯山被发现而昵称为"奥茨"。对奥茨遗骸的分析显示，他是被箭射死的。然而，在遭遇暴力死亡之前，他似乎已经患有多种痛苦的疾病。科学家在奥茨身上发现了61个纹身标记，其中许多位于已知的穴位上，这引发了世界上最早的纹身可能是用于医疗保健的猜测。

类似的目的可能促使古努比亚人在一些孕妇身上纹身。埃及的墓葬壁画和女性木乃伊遗骸表明，她们也采用了这种习俗，可能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纹身那不可磨灭的特性引发了截然不同的态度。古希腊色雷斯人和高卢人等民族将纹身视为高贵地位与精神力量的象征，而波斯人、希腊人和罗马人却将其用作惩罚或羞辱的手段——从亚洲贩运奴隶至罗马的商人会在奴隶额头刺上"税已缴"字样以完税。

在波利尼西亚文化中，纹身承载着深厚的象征意义。18世纪库克船长将萨摩亚传统"塔图"（tatau）引入英语演变为"tattoo"一词，这种从腰部延伸至膝盖的纹身需要数周仪式性施术，伴随剧烈疼痛和败血症风险，中途放弃者会使家族蒙羞数代。

尽管19世纪基督教传教士竭力取缔这种习俗，却敌不过王室的热情。后来成为英王乔治五世与其弟阿尔伯特·维克托王子在1881年出访时，就被日本浮世绘风格的"入墨"艺术所吸引而纹身。《纽约先驱报》曾抱怨道：“纹身风潮经伦敦席卷纽约”，记载了这股随后在美国上流社会蔓延的热潮。

二十世纪的纹身仍保留着阴暗面，成为犯罪与压迫的象征——最臭名昭著的是纳粹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给囚犯刺编号。但与此同时，众多美国退伍军人带着纹身归来，以致当时万宝路广告中的牛仔形象手上也赫然呈现纹身图案。

围绕纹身的深刻矛盾情绪导致一些城市和州在20世纪60年代禁止了纹身店。自然，这种禁忌的气息增加了它们的吸引力。到了20世纪90年代，纹身已经从反文化转变为流行文化。根据2019年益普索的一项民意调查，30%的美国人身上至少有一个纹身。他们中有多少人现在感到后悔，这是另一个问题。

出现在2022年8月27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纹身的古老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