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学生贷款减免计划：为数百万人取消高达2万美元债务 - 《华尔街日报》

拜登总统将免除数千万美国人高达2万美元的联邦学生贷款债务，此举将为借款人提供前所未有的救济，但必将引发法律挑战和政治反弹。

经过一年多的内部辩论后，总统周三宣布，将为年收入低于12.5万美元的个人或年收入低于25万美元的夫妇免除1万美元联邦学生贷款债务。拜登还表示，获得佩尔助学金且年收入低于12.5万美元的借款人将有资格获得总计2万美元的债务减免。

“整整一代人正背负着难以承受的债务，“拜登在白宫表示，并补充说他不会为自己这项旨在帮助中产阶级的计划道歉。

“我知道今天宣布的内容不会让所有人都满意，“他说，“但我相信我的计划是负责任且公平的。”

独立估算显示该计划将在十年内耗资超过3000亿美元。由于借款人向联邦政府偿还的贷款将减少或无需偿还，这一措施将随时间推移增加联邦赤字，但不会立即动用联邦资金。

白宫官员表示，该减免政策适用于本科、研究生项目的联邦贷款以及家长PLUS贷款。虽然债务减免通常被视为应税收入，但与其他一些联邦学生贷款减免计划一样，被免除的学生债务将获得免税待遇。白宫称，今年6月30日前申请的联邦贷款借款人有资格获得减免，此后申请的贷款不符合条件。

拜登总统还宣布将学生贷款还款的疫情宽限期延长至今年年底。原本数百万借款人的还款义务将于8月31日恢复。教育部将在未来几周公布借款人申请减免的详细流程，并在年底暂停还款政策到期前开放申请通道。该部门表示，约八百万借款人可能自动获得减免资格，因其收入数据已备案在册。

这项计划受到长期推动债务减免的倡导团体和民主党人欢迎，尽管部分人士此前呼吁实施范围更广的债务免除计划。

共和党议员迅速提出批评，并可能将此议题纳入中期选举议题。“谁来为拜登的债务转移骗局买单？是那些已经还清贷款或从未申请学生贷款的勤劳美国人，“众议院少数党领袖凯文·麦卡锡（加州共和党人）在推特发文。共和党全国委员会称该计划是"拜登对富人的救助”。

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主席杰米·哈里森在推特回应，对共和党人批评该计划表示震惊，指出他们"争先恐后为最富有的企业和美国人提供减税和补贴”。

经济学家表示，定向债务减免计划短期内不会加剧通胀压力，但长期可能产生助推效应，尤其当高校因学生预期贷款终将免除而持续提高学费时。

就连一些通常与白宫立场一致的经济学家，如前克林顿政府财政部长拉里·萨默斯和前奥巴马政府经济学家杰森·弗曼，也批评了可能的学生债务免除成本，并警告说，这可能会迫使未来削减开支或增加税收。

一位拜登政府官员周三表示，白宫认为该计划不会导致更高的通货膨胀，并辩称，重新开始贷款支付和提供债务减免的结合，要么不会产生净影响，要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略微降低通货膨胀。

该计划将为年收入低于12.5万美元的借款人免除约1万美元的学生债务，或为已婚夫妇免除约两倍的债务，这将覆盖4000万有学生债务的人中的大多数。

大约十分之六的联邦贷款借款人也获得了佩尔助学金，这是一种针对本科生的联邦财政援助形式。包括收入上限和增加佩尔助学金受益者的福利，可以保护政府免受批评，即债务免除是倒退的，主要使高收入和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受益。根据白宫的说法，这些综合行动可以使多达2000万借款人免除学生债务。

包括家长加贷款意味着数百万背负巨额债务的家庭可能会看到他们的债务负担减轻。虽然政府对本科生可以借出的债务金额设定了限制，但家长加计划允许人们借出全部就读费用——除了学费之外，还包括食宿、书籍和个人开支——无论需要多少年才能获得学位。

据一位高级政府官员表示，当前在读学生也有资格获得贷款减免。但该官员指出，被申报为受抚养人的学生，其资格将根据父母或监护人的收入来确定。该官员补充道，在2020或2021纳税年度收入低于12.5万美元门槛的借款人均符合债务减免条件。

为防止未来学生债务规模膨胀，白宫表示将出台新规，把参与收入驱动还款计划的本科生每月可支配收入还款比例从10%降至5%。

只要按时还款，任何借款人的贷款余额都不会增加——即使低收入借款人的月还款额被设定为0美元。新规还将缩短收入导向型还款计划的豁免期限：对于原始贷款余额不超过1.2万美元的借款人，还款满10年即可免除剩余债务（现行多数方案需还款20年）。

根据拟议新规，收入低于联邦贫困线225%的参保借款人无需偿还月度贷款。

本应让大学教育更易负担的学生贷款计划，却让许多人在毕业后背负多年债务。图片来源：BRIAN SNYDER/REUTERS政府此次减免行动的部分法律依据源于新冠疫情国家紧急状态，援引了借款人遭受的经济损失。同时撤销了特朗普政府认定大规模债务减免缺乏法律依据的备忘录。

这一声明为政府内部关于如何处理学生贷款的激烈辩论画上了句号。据政府官员和熟悉讨论情况的人士透露，总统长期以来对动用行政权力减免债务持怀疑态度。他在内部会议上提出担忧，认为该措施可能使富人受益，并指示工作人员设置收入上限，以免高收入者获得福利。

近几个月来，随着白宫幕僚长罗恩·克莱恩等高级助手提出此举将受年轻选民欢迎，总统开始对动用权力减免部分债务的前景持开放态度。其他拜登顾问则主张，此举将帮助少数族裔和低收入借贷者，并成为定义总统政治遗产的关键时刻。

但最近几周，白宫高层对贷款减免可能带来的经济和政治后果仍存疑虑，有人担心会引发未上大学、未贷款或已还清贷款人群的强烈反对。知情人士表示，贷款减免对通货膨胀的影响也是拜登及其团队关注的问题。

尽管周二仍有若干细节待敲定，但该计划的核心内容已基本确定。数周前，拜登的团队向总统提交了一份备忘录，建议采取与公布方案相符的行动。两位知情人士称，针对佩尔助学金获得者的额外减免已内部讨论数月，但即使提案其他细节被泄露，这部分内容仍高度保密。

过去一年间，拜登的政策顾问们权衡了各种学生贷款减免方案，据一位知情人士描述，这些选项似乎无穷无尽，包括仅针对从事公共服务工作的人群实施贷款减免，以及计算借款人收入的不同方法等。知情人士透露，总统的顾问们讨论过将个人年收入上限设为15万美元、家庭年收入上限设为30万美元。另一位人士表示，每位借款人减免5万美元贷款（由马萨诸塞州民主党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等知名进步派人士推动的提案）从未被认真考虑过。

在内部讨论初期，拜登曾考虑将贷款减免范围仅限于本科生，例如不愿为就读昂贵商学院的人提供帮助。但部分知情人士称，白宫幕僚等人提出反对意见，认为这种限制会使教师和护士无法获得援助，这一论点引起了拜登的共鸣。

拜登多次推迟做出决定。今年五月，他承诺将在"几周内"公布方案，但最终未能兑现。

这项贷款减免计划标志着联邦政府高等教育财政政策的重大转变，也默认了旨在降低大学就读成本的数十年政策未能实现预期目标。

“很难想象这将对无数人产生多么巨大的生活改变，其规模几乎具有宇宙级意义，“积极推动大规模债务免除的 activist group “债务集体"如此评价。

民意调查显示，美国人在债务减免问题上存在分歧，支持率随提案细节而波动。美国国家公共电台/益普索6月发布的民调显示，55%的受访者支持减免至多1万美元学生贷款债务的提议。

这项在中期选举前两个多月作出的决定，可能会引发大规模债务减免反对者的法律和政治反弹，包括共和党人认为选民会对让纳税人为个人贷款买单的政策产生反感。

面临11月艰难连任竞战的佐治亚州民主党参议员拉斐尔·沃诺克对该计划表示欢迎，称其"将帮助许多佐治亚州居民”，不过他同时表示将推动更多债务减免，并努力通过"降低大学费用来解决根本问题”。

但在俄亥俄州这场备受关注的参议院竞选中对阵共和党人J·D·万斯的温和派民主党众议员蒂姆·瑞安表示，该计划"向俄亥俄州数百万没有大学学历却同样努力工作维持生计的民众传递了错误信息”。

拜登总统的计划将测试联邦政府取消学生债务权限的法律边界。其成功与否可能取决于法院如何解释《1965年高等教育法》赋予教育部长的权力，该法案允许教育部长"同意修改"贷款条款，并"妥协、豁免或免除"未明确数额的学生债务。

大规模债务减免的支持者指出，法律中缺乏明确限制是刻意为之，旨在让行政部门通过"妥协权限"灵活处理与借款人的关系。他们注意到两党总统都曾运用该法律在更有限范围内免除债务。

拜登总统此前曾质疑自己是否有权通过行政命令大规模取消学生债务。“我不认为我有权通过签字来做到这一点，“拜登去年在CNN市政厅会议上表示。据《华尔街日报》报道，拜登的一些顾问也私下对广泛债务减免可能面临法律挑战表示担忧。其他顾问则认为总统在法律基础上站得住脚。

Ken Thomas对本文亦有贡献。

**联系作者：**Andrew Restuccia，邮箱 [email protected]；Gabriel T. Rubin，邮箱 [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2年8月25日印刷版，标题为《拜登将为数百万人取消学生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