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监管机构施压行业解决运输延误问题 - 《华尔街日报》

华盛顿——在首都一座灰暗的办公楼里，一个鲜为人知的联邦委员会今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告诉铁路公司首席执行官们如何避免错误管理铁路。

负责监管美国货运铁路的经济机构——地面运输委员会正在考虑制定激进的新规，强制铁路公司开放轨道共享并提升客户服务竞争。该委员会正在裁决墨西哥湾沿岸铁路使用权纠纷，此案对全国客运发展具有深远影响。

这个五人委员会还要求铁路公司采取行动解决服务瘫痪问题，这些问题导致客户无法获得急需货物、原材料运输延误全美经济，并激怒了因物资短缺和通货膨胀而焦虑的政界人士。

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近期被勒令限期向某大型禽类生产商的粮仓供应玉米。图片来源：Patrick T. Fallon/法新社/盖蒂图片社铁路公司予以回击，称其与其他行业同样面临人手短缺困境，目前正采取措施招聘员工并升级设备。

“虽然铁路运营方式不止一种，但我们早就明白官僚机构过度干预铁路根本行不通，“行业组织美国铁路协会首席执行官伊恩·杰弗里斯表示。

STB主席马丁·奥伯曼对此不以为然，他表示铁路公司的问题源于疫情爆发前几年为提高盈利能力而进行的裁员。

“他们在那几年里有意识地削减资源，以求保持灵活应对任何突发状况的能力，“民主党人奥伯曼表示，他曾担任芝加哥通勤铁路公司Metra的主席。

奥伯曼指出，根据联邦法律规定的共同承运义务，铁路公司必须响应客户的合理货运需求。

拜登总统在2021年针对企业垄断的行政令中特别提到STB，要求该委员会确保铁路货运行业的竞争性。

然而早在该行政令颁布前，STB过去两年间多项重大决策都获得了两党一致支持，这与其它陷入僵局的同类监管机构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上任时就认定铁路公司权力过大，“铁路运输分析师、ABH咨询公司负责人安东尼·哈奇表示，“因此这次服务危机正中他们下怀，让这个本就倾向干预的委员会更加大张旗鼓。我认为这让铁路公司既震惊又沮丧。”

奥伯曼先生指出，他的共和党前任主席安·贝格曼在疫情爆发前也曾就铁路公司的人员配置水平提出质疑，但行业回应"仅是些陈词滥调”。

今年，该委员会举行为期两天的听证会，众多货运客户在会上描述了铁路服务故障导致交付延误，并影响了农场和化工厂的生产。

随后委员会命令美国四大铁路公司每周绩效数据及恢复预期服务水平的整改方案。

六月，委员会一致裁定四大铁路公司提交的方案"不可原谅"且缺乏细节，责令其重新提交。

自称美国西部最大禽类养殖加工商的福斯特农场公司曾就铁路货运服务向联邦官员投诉——六月份称因饲料运输延误，该公司濒临对数百万只家禽实施安乐死的边缘。

美国西部最大禽类养殖加工商之一的福斯特农场公司，已就铁路货运服务问题向联邦官员投诉。图片来源：罗伯特·加尔布雷斯/路透社提交至地面运输委员会案卷的内部邮件显示，数月来这家禽类生产商不断向联合太平洋公司发出愈发绝望的恳求，警告称其加州中央谷地工厂未收到百节车厢的玉米运输——这些工厂不仅加工鸡饲料用玉米，还为福斯特农场供应区域内数百家奶牛场加工玉米饲料。

“我们即将宰杀数百万只鸡，”一位农场高管当周向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UP）的同行恳求道，“这列火车本该周一就到。奶牛整个星期都吃不到玉米了。”

针对诉讼文件，铁路公司承认未能提供足够的玉米运输。“但我们决心改进，”UP表示。

6月17日，地面运输委员会（STB）发布紧急命令，强制UP按期补足福斯特农场的谷仓供应——这是十多年来首次采取此类措施。当UP仅完成四分之一玉米运输列车时限时，STB将命令延长一个月，要求UP每日向委员会更新服务表现报告，并每周开会以避免新延误。

上月委员会未续签命令，称紧急状态已结束。福斯特农场未回应置评请求。UP表示“正全力改善服务”，并称福斯特农场库存“几周内已完全恢复”。

STB是首个且最具权力的独立联邦监管机构——州际商务委员会的历史遗留机构。

1996年放松管制改革创立STB后，该机构于2015年最终确立为独立监管机构，拥有铁路运价制定、服务监管及阻止并购与铁路废弃的权限。

在奥伯曼领导下，STB将于年底前决定是否通过新规强制实施 reciprocal switching（互惠切换）——实质要求铁路公司与竞争对手共享轨道以提升竞争、降低托运人成本。

人员短缺问题一直是反复争论的焦点。在四月份的一次监督听证会上，STB成员罗伯特·普里默斯与CSX公司首席执行官詹姆斯·富特就服务问题的根源展开了激烈交锋。

“公司运营不善的唯一原因就是我们没有足够的列车乘务员，“富特先生表示。

曾任民主党国会助理的普里默斯立即以战间期保持军备状态作类比反驳。

“看看现在的铁路网络就会明白，在疫情爆发前，我们的裁员已经危险地逼近底线，甚至可能早已伤及根本，“他说道，此时富特在座位上如坐针毡。“你们仍在持续裁员，导致需求激增时我们已无力回弹。”

STB数据显示，自2016年初以来，七家I类货运铁路公司（按收入计算的美国最大铁路公司）共削减了约29%的员工，总计减少近4.5万名工作者。

虽然部分裁员源于疫情初期需求下降时的暂时解雇，但奥伯曼等人指出，该行业以利润为导向的成本削减使其对危机毫无准备，也无力在疫情缓和后恢复运营。

行业组织的杰弗里斯表示，铁路公司正在"采取积极行动，制定正确计划、配备人员和设备以提高服务可靠性”。

“在史上最紧张的劳动力市场中招聘培训新员工需要时间，但铁路公司正在取得进展，“他补充道。

铁路行业分析师哈奇先生表示，从行业自我辩护的角度看，他们从未遇到过工人不愿返岗的情况。

“这个行业以前只要提供岗位就总能召回员工，现在这种局面前所未有，“他说。

奥伯曼先生指出，这种情况可能对整个经济产生影响。

“我认为商界完全有理由感到紧张，“他表示，“如果铁路运输停滞，势必会拖累经济复苏。”

致信联系泰德·曼，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2年8月22日印刷版，标题为《铁路监管机构敦促行业解决货运延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