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对萨尔曼·拉什迪的死刑判决改变了英语中"法特瓦"的含义 - 《华尔街日报》

1992年3月4日，萨尔曼·鲁西迪在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市一场关于言论自由的演讲中手持其小说《撒旦诗篇》。图片来源：Ron Edmonds/美联社语言学家兼词典编纂者本·齐默分析新闻词汇的起源。阅读往期专栏请点击此处。

上周萨尔曼·鲁西迪在纽约州肖托夸准备演讲时遇刺，此前这位作家已遭受超过三十年的威胁。1989年，时任伊朗最高领袖阿亚图拉·鲁霍拉·霍梅尼发布了一项"法特瓦"，呼吁处死鲁西迪，以回应其小说《撒旦诗篇》的出版，霍梅尼称该书"亵渎伊斯兰教"。

24岁的新泽西男子哈迪·马塔尔被控谋杀未遂和袭击罪。检方周四表示，其作案动机源于强烈认为这位小说家亵渎了伊斯兰教。尽管尚未确立直接关联，但这次明目张胆的袭击让霍梅尼1989年的法特瓦——确切地说，是"法特瓦"这个词本身——重新成为焦点。

围绕鲁西迪遇袭事件的舆论使这个阿拉伯词汇被普遍误解，在英语使用中已被等同于死刑判决。在伊斯兰教法中，“法特瓦"意为"穆夫提（伊斯兰教法说明官）的裁决”，而"穆夫提"指伊斯兰教法权威。“法特瓦"与"穆夫提"源自同一阿拉伯语词根：‘aftā，意为"出具正式法律意见”。

法特瓦（Fatwa）可追溯至伊斯兰法学最早形成的时期。正如《牛津伊斯兰与政治百科全书》所解释的，穆夫提（伊斯兰教法说明官）发布法特瓦是为了回应请愿者寻求关于宗教法（即伊斯兰教法）适用性的澄清：“法特瓦可以涉及对请愿者重要的任何类型的问题，但其初衷是向那些不精通法律的人解释伊斯兰教法的细节。”

自15世纪起，在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穆夫提成为官僚体系的一部分，首席穆夫提位于等级制度的顶端。阿拉伯语“fatwa”被奥斯曼土耳其语吸收为“fetva”，并首次以这种形式进入欧洲语言：1608年一本意大利语书籍在描述访问奥斯曼苏丹时，将该词写作“fetfa”。

1625年意大利记述的英译本中首次出现了该词的英文记载。译本解释道：“穆夫提的主要职责是回应所有向他提出的问题”，并补充说这些回答“用词简练，非常简短，它们被称为fetfa’s，即穆夫提的声明或裁决。”

18至19世纪，该词在英语中常拼作“fetva”或“fetwa”，之后“fatwa”成为公认的拼写形式。虽然这种音译更忠实于原词，但英语使用者对“fatwa”的普遍理解开始与伊斯兰教法中的用法产生分歧——尤其是在拉什迪事件之后。

霍梅尼当时甚至没有将谴责拉什迪先生的声明称为“法特瓦”，但这个词很快被西方媒体采用，其含义与“死刑判决”混为一谈。这一含义在英语中变得如此普遍，以至于“法特瓦”在口语中被用来指代任何严厉的法令或禁令。

它甚至变成了一个动词，正如蒂娜·布朗的新书《宫廷文件》中一段文字所描述的英国王室紧张关系。布朗女士提到，戴安娜王妃曾拒绝让约克公爵夫人莎拉·弗格森的女儿们探望她的儿子，因为“当戴安娜对泄露借鞋后患上疣病的妯娌下达法特瓦时，她们就被驱逐了。”

在穆斯林世界，“法特瓦”仍被用于裁决各种世俗事务，比如加密货币是否应被允许。正如哈佛法学院伊斯兰法项目主任因蒂萨尔·拉布告诉《华盛顿邮报》的那样，霍梅尼的暗杀命令“实际上违背了伊斯兰对法特瓦的理解”。拉布女士补充说：“不幸的是，正是这件事让‘法特瓦’一词广为人知。”

刊登于2022年8月20日印刷版，标题为《如今被视为死刑判决的法律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