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卫理公会分裂乱局

神学分裂从来都不美好。美国第三大宗教团体——拥有超过620万成员的联合卫理公会，正因其关于性取向的教义而深陷内部分裂。数百个教会已投票决定脱离该教派（截至2020年全球共有1300万成员），预计还有数千个教会将效仿。8月7日，出席人数排名全美第二和第七的两所休斯顿地区教堂投票退出该教派。

导致联合卫理公会分裂的导火索是其决策机构2019年通过的"传统计划"——这份文件重申禁止同性婚姻，并要求所有神职人员保持独身或一夫一妻制。这使该教会与几乎所有其他主流新教教派形成鲜明对比。传统派的胜利得益于非洲保守派代表的支持，这些地区的教会信徒数量增长数百万，而美国教会信徒却减少了几乎同等规模。

当倾向自由派的美国主教和神职人员对执行该计划表示不满时，一项折中方案应运而生。2020年初，保守派与自由派教会领袖宣布达成"和解与恩典分离协议"。该协议允许各教会在更传统或更自由的教派间进行选择——原定于当年在明尼阿波利斯举行的四年一度的大会上通过。但新冠疫情爆发导致会议三次延期至2024年。这一决定让许多传统派感到被背叛和愤怒。今年五月，无法继续等待的保守派成员在基思·博耶特牧师带领下，成立了持传统保守立场的全球卫理公会。

目前一些教会正在考虑是否加入这个全球卫理公会。地方教堂的房产归州级会议所属的教派所有。2019年的大会通过了一项临时政策，允许会众在向全国教会支付两年的"分摊款"及承担神职人员养老金债务后，带着房产离开。这些退出必须在2023年12月之前完成。

2019年至2021年间，有167个教会退出。今年春季，53个地方年度会议召开时，又批准了来自24个会议的305个教会退出。至少有11个会议将在今年晚些时候举行特别会议，据报将再批准约1000个教会退出。随着会众争相赶在2023年截止日期前完成手续，预计明年还会有数千个教会退出。（全美约有3万个联合卫理公会教堂。）使这一过程更加复杂的是，一些立场更坚定的自由派会议正在对退出的教堂额外收费。而一些对保守派更同情的会议则动用数百万美元储备金来减少退出费用。

迄今为止最混乱的退出发生在佛罗里达会议，106个教会（约占该州会员的20%）联合起诉主教收取过高的退出费用。他们认为自己被"勒索"。他们的诉讼还指控主教没有遵守关于性取向的教派法律。这些教会指出，佛罗里达州的一位牧师公开主持了六场同性婚礼。主教本人在6月试图批准两名公开的同性恋神职人员，但未能达到佛罗里达州神职人员所需的75%门槛。这起诉讼还抱怨了更广泛的违反教会法律的行为，包括2016年教会西部辖区选举了一位公开的女同性恋主教，以及伊利诺伊州一位变装皇后候选人被提名按立。

与此同时，非洲的联合卫理公会领袖仍坚守教会保守教义。他们正等待2024年总议会的召开，希望届时能批准将教派分离为自由派与保守派分支的协议。若教会在性议题上转向自由化，他们中鲜少有人会留在原教派。尽管多数非洲卫理公会信徒可能加入全球卫理公会，部分人或将选择自治。

这种自治倾向也可能出现在美国众多厌倦教派官僚体制的地方教会中。会众自治制与卫理公会强调联结的传统相悖，后者历来由主教指派牧师管理教会。

挑战联合卫理公会与全球卫理公会的，是美国基督徒日益淡薄的宗派意识。当历史悠久的教派普遍衰退时，美国无宗派教会正蓬勃发展。

为扭转这一趋势，60位传统派神学家于1月在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大市召开会议，撰写了2.5万字的《一次交付的信仰》宣言。这份植根于18世纪创始人约翰·卫斯理教义的文献分为六部分，阐释上帝本质、创造、启示、救赎、教会及末世论。

在美国推广特定新教传统而非泛福音派主义将困难重重。自1968年以来，联合卫理公会已流失500万美国信徒，未来还将损失数百万。主流新教已然式微——而联合卫理公会的分裂局面需多年方能平息。

美国传统卫理公会信徒的希望是，一旦摆脱教派官僚体制的束缚，他们将能够重新发展——就像他们在非洲的同道们所做的那样，也像美国早期的卫理公会信徒所做的那样。那些希望复兴灵性与公民社会的美国人应该祝愿他们一切顺利。

本文作者图利先生是联合卫理公会成员，宗教与民主研究所所长。

2021年12月12日，梅雷迪思·米尔斯牧师在休斯顿威斯敏斯特联合卫理公会教堂为约30名与会者布道。图片来源：迈克尔·怀克/美联社刊登于2022年8月19日印刷版，标题为《混乱的卫理公会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