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交易在FTC莉娜·汗监管下面临更严审查与延迟——《华尔街日报》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主席莉娜·可汗表示，企业合并导致了竞争减少。图片来源：Al Drago/Bloomberg News华盛顿——拜登政府的反垄断执法机构正在给华尔街的并购机器设置障碍。

在主席莉娜·可汗的领导下，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正在对往年可能不会受到质疑的并购交易提出质疑——可汗表示，这一变化是必要的，以防止企业积累过多权力并扼杀竞争。

“在我们经济的太多领域，包括农业、航空、医疗保健，我们已经看到了显著的整合和竞争的减少，”可汗在一次采访中表示。“合并在其中起到了一定作用。”

根据最新可获得的数据，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在2021财年就合并或类似交易发出了42封调查信，几乎是2020年的两倍，也是10多年来的最高水平。交易撮合者、反垄断律师和共和党人抱怨称，在某些情况下，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只是在试图放慢那些对竞争没有真正威胁的交易。

“重点是利用程序使交易成本更高，并增加这些交易的风险、延迟和不确定性，”一直批评可汗管理的共和党委员克里斯汀·威尔逊表示。

辛普森·撒切尔律师事务所并购业务联席主管埃里克·斯韦登伯格表示，银行家和董事会现在更清楚反垄断执法机构可能展开调查的风险，这有时会导致企业推迟并购计划。

“董事会非常清楚当前激进的反垄断执法环境，“斯韦登伯格说，“你必须假设任何交易都不会被轻易放行。”

辉瑞公司首席执行官阿尔伯特·布尔拉表示，他预计大规模收购将面临挑战。图片来源：laurent gillieron/Shutterstock辉瑞公司首席执行官阿尔伯特·布尔拉在近期会议上表示，企业仍将继续寻求交易，“但我预见到挑战，尤其是大规模收购”。辉瑞已同意以54亿美元收购另一家制药商，而亚马逊公司最近几周宣布了两项总价值约56亿美元的收购。

联邦贸易委员会可以通过诉讼阻止交易，但也可以通过达成和解要求企业消除合并带来的部分影响。

在莉娜·汗领导下，这些和解条款变得更为严格。她重启了联邦贸易委员会二十多年前放弃的策略：要求合并后的企业必须为未来交易寻求批准，即便是那些未达到1.01亿美元强制申报门槛的交易。

该机构还停止向企业提供交易不会被调查的早期保证，同时应对其必须审查的并购案件激增的情况。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在2021财年针对并购或类似交易发出了42份调查函。图片来源：Ting Shen/华尔街日报从未审理过反垄断案件的前法学教授汗女士正试图推翻数十年来支持企业通过收购扩张的法律先例。她认为现行反垄断理论过分关注消费者价格，却忽视了由大公司主导市场的弊端，例如创新减少和消费者选择变少。

“国会制定的法律对并购案嵌入了某种默认的怀疑态度，“汗女士表示，“这正是我们被授权执行的法律。”

商业团体辩称，并购通过降低价格和改善服务使普通美国人受益。鉴于汗女士和其他官员认为之前的执法者放过了太多不合适的交易，他们原本预计拜登政府领导下的联邦贸易委员会和司法部会比往届政府更频繁地进行干预。

汗女士在联邦贸易委员会的首批举措之一，就是撤销2020年通过的指导方针，这些方针概述了该机构对纵向并购（即不涉及直接竞争对手合并的交易）的政策。

这类交易通常涉及大公司收购其产品的供应商或分销商。

原指导方针指出，联邦贸易委员会在评估是否对纵向并购发起挑战时，会考量该交易是否降低企业生产成本，从而可能为消费者带来更低价格。

在废除该指导方针时，莉娜·可汗等民主党委员表示，联邦法律禁止任何实质性削弱竞争的并购行为，“即便交易确实能产生效率提升”

数月后，联邦贸易委员会对两项纵向并购发起挑战：半导体巨头英伟达收购全球芯片设计公司ARM，以及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收购火箭发动机制造商的计划。

英伟达与洛克希德最终选择终止交易，而非与联邦贸易委员会对簿公堂。

位于加州门洛帕克的Meta公司正就联邦贸易委员会要求分拆该公司的诉讼进行抗辩。图片来源：David Paul Morris/Bloomberg News7月27日，联邦贸易委员会以党派投票结果宣布了一项非常规并购挑战：指控Facebook母公司Meta Platforms收购虚拟现实健身游戏开发商的交易将阻碍潜在（未必是现有）竞争。

联邦贸易委员会指出，Meta本可通过自主开发VR健身应用来优化消费者选择，此举将促进市场竞争；相反，收购竞争对手应用则会削弱竞争。

“我认为他们审视了这次合并后心想，‘我们必须阻止它，我们最有力的论据是什么？’”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反垄断法教授约翰·E·洛帕特卡表示，“他们提出了现有的这些理由，但人们可以质疑这些理由是否足够有力。”

Meta表示，联邦贸易委员会的诉讼基于意识形态以及对虚拟现实工作原理和Meta是否本可以自主开发游戏的猜测。该公司称，虚拟现实游戏市场竞争激烈，像苹果公司或Peloton Interactive公司这样的大企业都有可能推出自己的虚拟现实健身服务。

联邦贸易委员会官员反驳称，此次收购反映了科技公司吞并潜在竞争对手以获取主导地位的模式，而如果这些科技巨头通过自主开发产品和服务展开竞争，消费者将获得更好的服务。

一个例子是：Facebook在2012年以10亿美元收购了社交媒体领域的潜在竞争对手Instagram。

这笔交易并未直接影响用户价格，因为这两项社交媒体服务都是免费的。但在2020年的一份报告中，可汗女士在众议院工作时与人合著，国会工作人员认为，“由于缺乏竞争，Facebook的质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导致用户的隐私保护更差，错误信息急剧增加。”

根据联邦贸易委员会去年发布的一份报告，Meta和其他科技巨头在2010年至2019年间收购了数百家规模较小的公司，其中大部分是通过无需披露的小型交易完成的。

联邦贸易委员会(FTC)还起诉要求分拆Meta，指控其通过非法收购Instagram等新兴竞争对手形成社交媒体垄断。Meta正积极应诉，辩称收购后改善了Instagram等平台的服务质量。

2021年需审查的并购交易（交易额超1.01亿美元）数量翻倍增长，但FTC记录的并购执法行动（包括和解与诉讼）却少于特朗普政府最后一个财年。

不过今年执法案件数量预计将上升，反垄断律师认为部分原因在于汗女士现在可获得第三位民主党委员阿尔瓦罗·贝多亚的关键投票，他近期刚加入五人委员会。

华尔街普遍质疑今年部分重大交易能否获批。据考恩公司分析师克里斯托弗·科尔皮茨透露，交易员认为微软公司收购游戏开发商动视暴雪的交易完成概率仅60%。

汗女士还加强了对私募股权的监管，她指出该行业存在"榨取式收购"行为，会削弱企业生产力。

6月FTC两次与私募机构JAB Consumer Partners达成和解，该机构当时正在收购德州、加州、华盛顿特区、弗吉尼亚州和科罗拉多州的动物医院。

和解协议要求JAB在收购其他州现有资产附近的诊所时（即使交易额低于1.01亿美元）必须提前报备。这种预警机制在FTC命令中属首创，汗女士在6月声明中表示，将"有助于FTC更有效监管JAB/NVA等私募机构的隐形并购及其他企业的连环收购”。

并购整合是指收购并合并同行业的小公司，旨在创建一个更高效、盈利能力更强的企业。

JAB表示不反对这些条款。

联邦贸易委员会的共和党委员们虽支持和解协议，但对附加条件提出质疑。他们在第一项交易达成后的联合声明中表示，这些条件似乎源于卡恩女士"对私募股权商业模式的明显反感，而非调查中发现的事实”。

致信 戴夫·迈克尔斯，邮箱：[email protected] 和瑞安·特雷西，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2年8月16日印刷版，标题为《联邦贸易委员会反垄断立场促使企业重新考虑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