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大亨、青少年饮酒与致命船难：撼动南卡罗来纳州的法律案件——《华尔街日报》
Valerie Bauerlein
南卡罗来纳州汉普顿——失势的南卡罗来纳州律师亚历克斯·默多（Alex Murdaugh）的传奇故事涉及五起命案、涉嫌从客户处卷走数百万美元，以及今年七月以谋杀妻子和儿子的罪名被起诉（他对所有指控均表示不认罪）。
该案还引发了两起极具爆炸性且可能开创先例的诉讼，其中一案暂定于今年秋季开庭审理。
一方是2019年遇难的19岁少女马洛里·比奇（Mallory Beach）的家属——当时由默多已故儿子保罗驾驶的船只撞上了通往帕里斯岛的桥梁；另一方则是便利店大亨格雷格·帕克（Greg Parker），比奇家属起诉其公司在船难前向未成年的保罗出售酒精饮料。
帕克否认其公司对船难负有责任，表示售酒店员并无过错，因为保罗·默多出示了其兄长的有效身份证件。
总部位于萨凡纳的帕克厨房连锁店在乔治亚州和南卡罗来纳州拥有71家门店。随着其他被告达成和解且默多家族资产被冻结，帕克实际上成为唯一剩下的被告。根据南卡罗来纳州一项特殊法律规定，他可能需对女孩之死承担100%的经济赔偿责任，金额可能高达数千万美元。
“我花了47年心血打造这家让我无比自豪的公司，“帕克表示。他多次声明不会和解此案，因为和解意味着"让帕克的名誉蒙羞”。
2022年7月，格雷格·帕克在纽约一家酒店，其公司正被比奇女士的家人起诉。图片来源：《华尔街日报》的马克·考兹拉里奇“这就是当今美国的问题所在，”他说，“人们应该坚持正义。而我在为真相挺身而出。”
这起非正常死亡诉讼引发了对帕克个人的第二起诉讼，指控他故意给比奇家庭造成精神痛苦，帕克对此予以否认，并采取了积极辩护策略，包括对游艇乘客进行秘密调查。
与2021年6月发生在南卡罗来纳州汉普顿附近穆尔多家族狩猎庄园的玛吉和保罗·穆尔多命案不同，帕克的诉讼至今未登上耸动新闻的头条。但这起案件已成为他资助的侵权法改革游说活动的典型案例，帕克为此赌上了大半声誉和个人财富，旨在改变南卡罗来纳州特定诉讼中经济赔偿金的判定方式。
比奇案审理过程亦充满荒诞转折：帕克团队被指控不当向一名未成年船客的朋友灌酒套取信息，试图将比奇家律师马克·廷斯利排除在两案之外，并向州最高法院上诉要求追回帕克团队与危机公关公司间5600页的私密通信记录。
南卡罗来纳州艾伦代尔的人身伤害律师廷斯利先生表示，他要让帕克先生"倾家荡产”，因为此案已演变成私人恩怨。廷斯利称，帕克团队在持续调查中不择手段的做法令他愤慨，这让比奇一家本就痛苦的处境雪上加霜。
“我能证明他的所有罪行，而且我一定会这么做，最后他会给我开张大额支票。“廷斯利说道。
马克·廷斯利，七月摄于南卡罗来纳州艾伦代尔家中，他是比奇家族的代理律师。图片来源：以利亚·努维拉格/华尔街日报### 郡县权贵
这起船只碰撞事件从多个层面揭开了默多帝国瓦解的序幕。非正常死亡诉讼曝光的财务信息，最终引发对亚历克斯·默多涉嫌财务欺诈的调查。
作为家族第四代传人，默多先生所在的家族近一个世纪以来不仅掌控着覆盖南卡罗来纳州东南部五个县的第十四司法巡回区的检察官办公室，同时还经营着当地最具影响力的人身伤害律师事务所。
鉴于该家族与当地执法部门的密切工作关系，南卡罗来纳州执法部门（简称SLED）已全面接管与默多相关的调查工作。
在上个月被指控杀害妻儿的双重谋杀案前，默多已面临80多项重罪指控，检方称其通过长达十年的骗局从人身伤害客户处诈骗了850万美元。自去年十月劳工节周末路边枪击案（其涉嫌保险欺诈未遂的协助自杀案）被起诉数周后，他一直被羁押在狱。除谋杀指控外，他对多数欺诈及其他指控均作无罪抗辩。
根据双重谋杀案调查中发现的线索，南卡罗来纳州执法部门正在调查另外两起可疑死亡事件：2015年在乡村道路上发现的19岁少年斯蒂芬·史密斯（他是默道夫长子的同学）的死亡案；以及2018年在默道夫家前台阶摔倒后去世的57岁家庭管家格洛丽亚·萨特菲尔德。
在2021年6月7日其妻儿遇害前的日子里，默道夫先生因游艇碰撞致死案承受着巨大压力。法官已安排6月10日举行听证会，审议廷斯利先生要求强制默道夫提交财务信息的动议——该请求早在八个月前就已提出，涉及关于默道夫保险范围及支付潜在赔偿能力的争议。
马洛里·比奇图片来源：比奇家族州首席检察官上月表示，调查涉嫌金融犯罪期间收集的证据为这起双重谋杀案提供了"背景和动机”。
帕克先生表示，卷入默道夫泥潭令人感到超现实，而因马洛里·比奇之死受到指控更令人愤慨。“这是场可怕的悲剧，“他说，“但我们没有责任。”
廷斯利先生在法庭文件中称，由于店员在保罗·默道夫购买酒精饮料时检查其出示的身份证件时犯了明显错误，帕克先生的公司应对撞船事故承担部分责任。廷斯利指出，店员本应注意到保罗瘦小的体型与其兄长身份证上列出的身高体重不符。
“当你强调交易速度以至于人们甚至不看身份证上的信息时，显然会发生什么，”廷斯利先生说。他表示帕克先生知道帕克厨房便利店并未严格执行州法律和商店关于酒类销售的规定，这一说法遭到帕克先生否认。
饮酒之夜
这起致命的船只相撞事故发生在2019年2月24日雾气弥漫的凌晨。
根据州调查人员公布的文件，保罗·默多在前一天晚上从南卡罗来纳州里奇兰的帕克厨房便利店购买酒精饮料开始。文件显示，该店距离他祖父伦道夫·默多三世的小屋只有几英里，保罗、当时的女友摩根·多尔蒂和另外两对夫妇计划在那里过夜。
视频显示，保罗在店内转悠，挑选商品并走向收银台。他当时19岁，但他向店员塔吉哈·科恩出示了他哥哥小理查德·亚历山大“巴斯特”·默多的驾照，后者当时22岁。科恩女士似乎看了看驾照和保罗，并使用扫描仪验证驾照的有效性，然后用他母亲的信用卡购买了价值49美元的啤酒、硬苏打水、口香糖和香烟。
监控录像截图显示店员塔吉哈·科恩在船只相撞前一晚，保罗·默多在南卡罗来纳州里奇兰的帕克厨房便利店购买酒精饮料时检查他的身份证。照片：南卡罗来纳州自然资源部监控画面显示，保罗走出商店后将所购物品高举过头，向卡车旁的朋友们示意。
根据法庭文件，这六名年轻人于傍晚6:30左右在保罗祖父位于切切西河畔的住宅会合。他们乘船前往另一处临水住宅参加牡蛎烧烤——这是南卡罗来纳州低地地区的传统活动。宣誓证词和调查记录显示，他们在派对上停留约四小时，且均存在未成年饮酒行为。
返航途中，由于船只没有航行灯，乘客们轮流持手电筒指引水道。凌晨1点前，保罗将船停靠在博福特市中心码头，他与同船乘客康纳·库克在那里喝了两轮烈酒。
多名乘客事后作证称，除库克短暂掌舵期间保罗前往船头与多尔蒂女士发生冲突外，全程由保罗驾驶船只。法庭文件显示，多尔蒂向警方陈述保罗曾对她吐口水、扇耳光，并"尖叫、咒骂、说出可怕言论”。
调查报告指出，GPS数据显示，凌晨2:20船只突然加速，猛烈撞上通往帕里斯岛桥梁的桩基——该路线正是返回默多小屋的必经之路。三名乘客被抛入水中，其中包括失踪的比奇女士。保罗、多尔蒂女士和库克先生由救护车送医。
历时一周后，比奇女士的尸体才在桥北5英里处的沼泽中被发现，呈面朝下状态。
根据医院记录，保罗在医院接受治疗时抽取的血液显示其血液酒精含量为0.286，是南卡罗来纳州法定上限的三倍。保罗于2019年4月被刑事起诉，罪名包括醉酒驾船致人死亡，但这些指控在他去年六月去世后被撤销，使得不当致死诉讼成为关键法律程序。
廷斯利先生于2019年3月29日代表马洛里的母亲蕾妮·比奇提起诉讼。被告包括船只所有者亚历克斯·默多、巴斯特·默多、伦道夫·默多三世、举办牡蛎烧烤派对的中学副校长及其丈夫、保罗饮酒的酒吧老板，以及格雷戈里·M·帕克的公司帕克公司。
比奇女士在南卡罗来纳州汉普顿的墓碑图片来源：《华尔街日报》以利亚·努维拉格牡蛎烧烤派对的主办者、酒吧老板、2021年因癌症去世的伦道夫·默多三世及其保险公司在诉讼提起后数周内与比奇女士达成和解。根据法庭文件，这些和解金总计170万美元。
亚历克斯和巴斯特·默多仍是被告。两人均否认对比奇女士的死亡负有责任，并辩称其资产不足以支付任何潜在赔偿。
这使得拥有资产的帕克公司成为诉讼焦点。
不当致死案最早可能于11月在汉普顿县法院开庭审理，亚历克斯·默多曾长期在此出庭，法院墙壁上挂满其父亲、祖父和曾祖父的肖像。
责任法中的特殊案例
68岁的帕克先生从1976年佐治亚州乡村的一个加油站起家，将其发展为一家以手工裹粉鸡柳、洁净卫生间和自称发明的"嚼劲冰”（源于对松脆冰粒的喜爱）为傲的连锁品牌。
当帕克先生谈及保罗·默多克的交易时，他从一叠文件中抽出一张泛黄的打印件。这是南卡罗来纳大学篮球赛场上亚历克斯、玛吉、巴斯特和保罗·默多克一家在场边的合影，由玛吉·默多克在撞船事故发生前两周发布在脸书上。照片中两人都长着红发和白皙皮肤。
2019年2月10日发布于玛吉·默多克脸书页面的全家福（从左至右）：保罗、巴斯特、玛吉和亚历克斯。帕克先生以该照片作为保罗与巴斯特相貌相似的证据。“科恩女士核验了驾驶证，“帕克先生说，“她看了证件。结果呢？他们长得太像了。“船上乘客在证词中证实保罗经常使用哥哥的身份证，包括事发当晚在博福特酒吧时。
法庭文件中，廷斯利先生指出帕克公司对交易速度的全员重视导致酒类销售存在差错空间，应对比奇女士之死承担连带责任。廷斯利还指出科恩女士缺乏培训，未能察觉保罗·默多克与其所持证件的身高体重差异，且未遵守公司其他政策。
“他们制定了非常完善的书面政策，”廷斯利先生说，“如果他们按照所说的去做，我认为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帕克先生表示，他从未因员工处理交易的速度而训斥任何人，并称科恩女士接受过适当培训。
位于里奇兰的帕克厨房便利店。图片来源：以利亚·努瓦拉吉为《华尔街日报》拍摄比奇 wrongful-death 诉讼中未将科恩女士列为被告，但在其他乘客提起的两起人身伤害诉讼中她被列为被告。其律师拒绝了代表她接受采访的请求。
帕克先生称，酒类执法部门未就此次销售对科恩女士或公司提出指控。根据法庭记录，南卡罗来纳州执法部门一名探员作证称，她查看了监控录像后认为科恩女士"尽到了审慎义务”——通过要求查看身份证并扫描验证其有效性。该州法律不要求在酒类销售中核对身份证上的身高体重信息。
南卡罗来纳州法律规定，若陪审团认定酒类相关案件中的酒吧、商店所有者或活动主办方存在哪怕最微小的过错，原告可选择向其追讨100%的赔偿金。这项被称为"连带责任"的法律与佐治亚州等大多数州不同，后者被告只需按陪审团认定的过错比例承担相应赔偿份额。
“你会说’等等，如果我只有百万分之一的过错，却要承担100%的责任？’“帕克先生在近期采访中表示，“这合理吗？太不公平了。“他正在游说州议会修改这项法律。
廷斯利先生表示，该法律旨在确保原告能够获得陪审团判定的全额赔偿，并补充说明这项立法源于过去酒吧普遍未投保酒类责任险的时代。
2021年12月，廷斯利代表比奇家族对帕克个人及其辩护团队部分成员提起第二起诉讼，指控其涉嫌民事共谋和严重侵权（即故意造成精神伤害）。
廷斯利在诉讼中指控帕克团队在网络上散布关于比奇女士的负面信息，帕克对此予以否认。
廷斯利在三月法庭听证会上指出，帕克团队还在保罗去世前数月雇佣私家侦探萨拉·卡佩利对其进行跟踪。听证会披露，卡佩利曾向一名未成年船客的朋友提供酒精饮料以获取保罗的情报，并向法官出示了二月南卡罗来纳州哥伦比亚市某酒吧超级碗派对拍摄的该年轻女性与卡佩利的合影。
超级碗派对
卡佩利的代理律师瑞特·克洛克证实，2021年初卡佩利确实与帕克的代理律所签订了跟踪保罗的合同。克洛克表示，作为工作内容之一，卡佩利参加了由卡帕阿尔法兄弟会（该大学兄弟会多名成员来自默多家族，包括亚历克斯和巴斯特）赞助的私人超级碗派对。
当被问及卡佩利是否向未成年人提供酒精时，克洛克回应：“据她所知没有”，并补充说明：“入口设有电子年龄验证系统，她默认所有参与者均已成年。”
帕克先生表示，由于他是该案的被告，无法对具体指控发表评论。但他强调"我们绝对没有指使任何人违法”，包括为未成年人购买酒精饮料。
廷斯利先生指出，帕克调查中索取的许多材料在法庭上不可采信，因为保罗在其他场合酗酒或未成年的影像资料与船只碰撞事故无关。“唯一可能的结论是，“他在采访中表示，帕克团队"收集这些材料是为了在舆论场上抹黑（他人）"。
帕克先生在非正常死亡案中的代理律师表示，这些材料应被采信，因为它们能证明当事人存在长期酗酒倾向。
海滩家属代理律师廷斯利展示了比奇女士的照片。图片来源：以利亚·努夫拉格/华尔街日报诉状还指控帕克团队向纪录片制作人泄露了执法部门拍摄的比奇女士遗体照片，以及诉讼材料中的保密视频——这些资料本应仅用于法庭程序。
廷斯利先生说明，该视频由他制作并分享给帕克律师团队，旨在向陪审团展现比奇女士鲜活的人生。视频包含家庭录像、静态照片及家属访谈。
诉状称，去年11月维姬·沃德制作的纪录片《默多夫谋杀案：死亡王朝》网络预告片中，出现了六段来自保密视频的片段。沃德也被列为这起诽谤诉讼的被告之一。
沃德女士在法庭文件中表示，她在去年九月联系廷斯利先生请求采访比奇家族之前，就已获得了该视频。她在法庭文件中称，廷斯利先生告诉她“向她提供视频的人违反了调解规则”，并允许她使用该视频。
廷斯利先生对此予以否认，并表示沃德女士未征得比奇家族的书面同意就使用了他们的材料，他认为这在纪录片制作中是常规做法。
去年十二月，她在向报道默多家族事件的在线媒体FITSNews.com提交的书面声明中表示，预告片仅供其制作公司内部使用，是误发上网的。
位于南卡罗来纳州汉普顿附近的默多家族庄园，2021年保罗·默多和玛吉·默多在此遇害。图片来源：以利亚·努维拉格为《华尔街日报》拍摄沃德女士的媒体律师爱德华·芬诺拒绝了采访沃德女士的请求。五月，法官驳回了沃德女士要求退出此案的动议。芬诺先生表示，她期待在后续文件或庭审中主张其接收和发布信息的新闻权利。
完整的《默多家族谋杀案》纪录片已于六月在探索频道旗下的Investigation Discovery网络平台上线。纪录片未包含保密调解视频片段，但采用了比奇女士遗体的模糊图像及船上乘客拍摄的几段Snapchat视频——廷斯利称这些视频提供给了执法部门及其法律团队，但尚未公开。
帕克先生表示，他的律师团队已为他聘请了一支庞大的团队，其中包括私家侦探、调查记者、社交媒体策略师、对手研究人员以及危机管理专家。法庭文件显示，至少有18名律师代表帕克先生或其公司出庭。
“我们试图弄清楚我们面对的对手是谁、是什么，“帕克先生说。
帕克先生称，他本人并不认识或指挥每一位为他工作的人员，但他并未授权任何人泄露比奇女士的遗体照片或给比奇一家造成困扰。他指控廷斯利先生泄露了调解视频，廷斯利对此予以否认。
帕克先生的发言人表示，一家代表帕克调查默多家族的调查公司雇佣了调查记者格雷格·罗曼以及两名私家侦探马克斯·弗拉托迪和亨利·罗萨多。
罗曼去年夏天在其博客上发表了长达7000字的默多家族调查报告；他还参与制作并出镜了沃德女士的纪录片。帕克先生的发言人指出，罗曼的合约在双命案发生前早已结束，且帕克团队中无人授权他的博客文章或纪录片的参与。罗曼则表示，他的文字和纪录片作品独立于其受雇进行的研究工作。
作为诽谤案被告的弗拉托迪和罗萨多在法庭文件中声明，他们"受雇收集新闻素材”，并未参与任何阴谋。
南卡罗来纳州克罗克特维尔，2015年逝世的斯蒂芬·史密斯路边纪念处。图片来源：以利亚·努维拉吉为《华尔街日报》拍摄帕克先生表示，他的团队拼凑出了亚历克斯·默多家族财务资产的细节，包括可疑财产交易的指控，以及与去年夏天双命案发生前，巴斯特·默多的同学史密斯先生和管家萨特菲尔德女士死亡相关的疑点。
帕克先生称，他雇佣了他所描述的调查记者，因为他对南卡罗来纳州法律系统的近亲性质感到震惊，包括默多家族影响力的范围。
“当我回顾这次调查时，我是否想过‘哦，天哪，我希望我没有那样做？’”帕克先生说。“绝对没有。我为我们的工作感到自豪。”
当被问及他是否进行了秘密调查以及具体涉及什么时，帕克先生停顿了一下。“这里有一个更好的问题，”他说。“‘那又怎样？’我当然做了。任何处于我这种情况的人都会做完全相同的事情。”
至于监视错误死亡案共同被告的儿子保罗·默多是否合适，帕克先生表示，他想要拍到保罗喝酒的照片，“这很容易做到。”他补充说：“这种特权生活是这里应该被审查的一部分。”
帕克先生表示，愤怒诉讼是迫使他和解的一种策略。据熟悉和解谈判的人士透露，他最近拒绝了以2500万美元和解错误死亡案的提议。
汉普顿县法院上月情况。图片来源：Elijah Nouvelage/华尔街日报由于州最高法院正在审理帕克团队要求强制廷斯利归还其声称受律师-客户特权保护的文件，这起愤怒诉讼案暂时处于悬而未决状态。帕克的律师表示，Push Digital战略集团负责人韦斯利·多纳休和危机公关公司Laurens Group过早地向廷斯利提供了约5600份文件。
多纳休的律师桑迪·森恩（本人也是州参议员）代表其客户拒绝了采访请求，该客户于2021年春季停止与帕克团队合作。“帕克的律师具有攻击性、威胁性且好讼，“森恩在邮件中表示，“希望您理解，对我的客户而言最明智的做法是远离这…案件。”
帕克的律师还提交动议，要求强制廷斯利交出与为帕克工作的私家侦探卡佩利女士往来的所有邮件和短信。律师们提交了廷斯利与卡佩利之间的145条短信作为证据，指控廷斯利违反职业行为准则与卡佩利接触。
廷斯利称其与帕克团队成员（包括卡佩利）的沟通行为恰当，并指出是卡佩利今年早些时候通过脸书好友申请主动联系。卡佩利的代理律师克洛克表示，廷斯利在明知卡佩利有法律代表的情况下仍与之接触的做法是错误的。
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在默多夫丑闻中，部分涉案人员与南卡罗来纳州紧密相连的法律界存在盘根错节的关系。
51岁的廷斯利先生是古丁律师事务所（Gooding & Gooding）的合伙人，这家位于南卡罗来纳州阿伦代尔县的小型律所仅有三位律师，与汉普顿县相邻。2018年他曾作为共同代理律师，在一起针对美沙酮诊所的诉讼中赢得1050万美元和解金，该案首席律师正是现任亚历克斯·默多夫刑事辩护团队负责人、州参议员迪克·哈普特利安。哈普特利安先生同时是民主党权力掮客，其妻子杰米现任拜登总统驻斯洛文尼亚大使。
廷斯利常与默多夫家族律所合作（该律所去年一月更名为帕克法律集团——与帕克先生无关），包括曾联手该律所一名律师在对福特汽车公司的诉讼中创下3000万美元陪审团裁决纪录。
汉普顿县法院内陈列着默多夫家族三代检察官的肖像：从左至右分别为亚历克斯·默多夫的父亲伦道夫·默多夫三世、祖父"巴斯特”·伦道夫·默多夫二世，以及曾祖父伦道夫·默多夫一世。图片来源：《华尔街日报》Elijah Nouvelage帕克先生的律师团队云集该州知名法律人士，包括州众议院议长穆雷尔·史密斯，以及前联邦检察官黛博拉·巴比耶——她曾短暂共同领导前总统特朗普第二次弹劾案的辩护团队。巴比耶女士与玛吉·默多夫在南卡罗来纳大学是同社团姐妹，与亚历克斯·默多夫则是法学院同窗。
帕克先生的公司还分别遭到事故游艇上幸存乘客的起诉：手部受伤的多尔蒂女士、下颌骨折的库克先生、库克的女友米莉·奥尔特曼，以及比奇女士的男友兼库克表弟安东尼·库克。他们均表示因这起撞船事故和比奇女士的死亡遭受了身心伤害。
在针对非正常死亡诉讼的辩护预审中，帕克的首席辩护律师、北卡罗来纳州罗利市的潘卡吉·“P.K."·谢尔表示，他将要求陪审员运用常识判断——事故发生前九小时在帕克店里两分钟的酒精交易是否构成比奇女士死亡的根源。他还将提请陪审团考虑：根据证词记录，保罗·默多购买的六罐装米凯罗青柠淡啤、十五罐装自然之光啤酒和十二罐装白爪硬苏打水，即使全部由他一人饮用（实际并非如此）是否足以导致其严重醉酒。
帕克先生称其辩护方还将主张，船上年轻人本可比他或他的员工采取更多措施避免事故，包括用身体阻挡保罗·默多驾驶。
帕克先生特别对康纳·库克的诉讼感到愤慨：“他说我该为事故负责？事发前他在酒吧给保罗灌满杯野格酒，反倒要我负责？”
库克先生的律师乔·麦卡洛克表示，库克和其他乘客在证词中声称曾试图劝阻保罗开车。但他指出，根据证词记录，要求库克或其他乘客从脱得只剩内裤、行为癫狂的保罗手中抢夺方向盘并不现实。"《叛舰喋血记》式的反抗对谁都没好结果，“麦卡洛克说道。
亚历克斯·默多出席七月听证会。图片来源：加文·麦金泰尔/邮报与信使报/美联社麦卡洛克先生表示，南卡罗来纳州法律对向未成年人售酒行为实行严格责任原则，这意味着即使当事人不知情也需承担后果。“这类悲剧中极少有被告愿意主动担责，“他补充道，“他急于推卸责任的态度并不令人意外。”
帕克透露其激进扩张计划：未来四年将使帕克厨房门店数量翻倍，其中南卡罗来纳州是重点发展区域，这也促使他游说立法者修改酒类案件中的连带责任法。
他称船难事故后长期合作的保险公司终止了合约，历经十个月才找到新承保商，但承保范围缩减且保费上涨。
领导南卡罗来纳州诉讼改革联盟的律师汤姆·穆利金坦言改革阻力巨大。他表示该州餐饮业和便利店行业协会虽表示支持，但尚未加入修法行动。
南卡罗来纳州餐饮与住宿协会主席邮件回复称原则上支持侵权法改革，正"研究如何配合联盟工作”。该州便利店与石油营销商协会未予置评。
帕克先生在六月结束的立法会议中支持的一项法案，未能在司法小组委员会层面获得听证机会。据穆利金先生称，在170名立法委员中，有54名是律师，其中不成比例地多为反对修改法律的诉讼律师。
州参议员卢克·兰金，司法委员会主席兼人身伤害律师，表示他不预期该法案会有重大进展，称其不符合公众利益。
默多家族的狩猎庄园。摄影：以利亚·努维拉格为《华尔街日报》致信瓦莱丽·鲍尔莱茵，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2年8月13日印刷版，标题为“青少年、酒精与车祸：案件震动南卡罗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