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能提升阅读能力吗？读写工具进入课堂——《华尔街日报》

插图：索尔·科蒂在描绘近未来课堂的一幅图景中，孩子们将戴上头显设备，在语音识别技术驱动的电脑程序引导下大声朗读句子。

技术后台会聆听每个学生的朗读，实时生成数十行代码，对句中每个音素和单词的发音进行评分，并记录每段话语的节奏。

当学生完成整段文章朗读时，软件已将其在数百项流利阅读必备细分技能上的表现可视化呈现。

教学面板随即向教师提示：某学生是否需要帮助分解单词结构，或持续发错某些特定音素，并推荐相应的矫正游戏与练习。教师将获得针对每个学生的差异化反馈——这些学生的能力可能涵盖从独立阅读到连自己名字都认不出的不同水平。

教育科技行业正推动这一由多家企业技术构建的设想成为美国课堂读写教学的新范式。语音识别软件将与实体书籍自然融合，成为阅读教育的有机组成部分。学生在无感知状态下持续接受技术评估，使教师能提供个性化学习路径，真正实现因材施教，而非统一推进教学进度。

“如果我们能分辨出哪些技术有益、哪些有害、哪些是无稽之谈，那么技术可以成为至关重要的辅助工具，”年级阅读运动（Campaign for Grade-Level Reading）常务董事拉尔夫·史密斯表示。该组织是一个社区团体网络，致力于提高低收入家庭儿童的阅读能力。

其终极目标是帮助美国摆脱持续数十年的阅读危机。根据联邦政府广泛使用的国家教育进展评估（NAEP）基准测试，2019年全国仅有略超三分之一的四年级学生达到或高于熟练阅读水平。许多人担心，随着秋季NAEP新结果公布，疫情可能使这一比率进一步恶化——该比率在2017年曾达到37%的峰值。

教育工作者指出，在三年级结束前学会阅读至关重要，这样孩子们才能开始通过阅读来学习其他学科领域。

这些新技术工具的基础是“阅读科学”，它将阅读分解为五个组成部分：自然拼读（将声音与书面字母关联）、音素意识（学习构成单词的发音）、词汇、流利度以及阅读理解。自上世纪中叶以来，支持这种科学方法的人士与那些推崇弱化自然拼读、侧重整体理解的教学方法者一直针锋相对。目前多个州正在对教师进行重新培训，采用更强调自然拼读的教学方法。

当K-12学生今年秋季及以后重返校园时，更多人将有机会使用由儿童专用语音识别技术驱动的工具，比如都柏林SoapBox实验室开发的系统。该公司自2013年以来一直致力于这项技术，通过训练使其能捕捉儿童语音中的细微差别、方言和断续特征——这些特点容易被传统语音指令系统误判。今年6月，该公司推出新版本，帮助评估幼儿能否识别和发音字母名称及读音。相关企业现在可授权使用该技术开发阅读产品，向学校销售。

微软已推出基于语音识别的阅读辅助程序。新功能可录制学生朗读段落的过程，并对疑难词汇进行实时指导。出版商麦格劳·希尔正在开发能追踪数百项读写技能的系统，并将数据呈现在教师仪表盘上。其他应用程序和电脑程序则通过游戏化教学、添加音效增强故事时间趣味性、提供海量电子书资源等方式帮助儿童提升阅读能力。

部分教育工作者和读写专家持保留态度，他们认为技术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无法替代优质教学和儿童持续阅读练习的重要性。

“我们在学校看到的进步案例，其成功核心几乎都与技术无关，“纽约读写教育倡导者凯伦·维特斯表示。

传统评估方式中，教师需手持秒表坐在学生身旁，记录朗读过程中的卡顿、错读或漏读情况来测量阅读流畅度。

新兴工具致力于实现该流程自动化，通过计算机完成评估工作，使教师能更专注于分级教学和学生分组。

“我们始终在寻找能快速定位每个学生阅读水平的工具，“俄亥俄州哥伦布市郊区的四年级教师香农·格里芬说道。

洛杉矶Age of Learning公司开发的一款基于游戏的阅读程序的截图。图片来源：Age of Learning总部位于洛杉矶的Age of Learning公司花费数年时间，识别并绘制了从学龄前到小学二年级学生需要掌握的400多项阅读技能和概念图谱，这些构成了其新的基于游戏的阅读程序的基础。例如，在学生能够阅读像“cat”这样的简单单音节单词之前，他们必须理解哪些字母代表哪些发音，知道单词是由单个音素混合而成，并能口头将这些音素组合成一个完整的单词。

德克萨斯州里奥格兰德河谷的哈林根联合独立学区去年在3至5岁的学龄前儿童中试用了该公司的软件My Reading Academy。该学区早期教育主任卡门·阿尔瓦雷斯表示，大多数学生来自经济困难家庭，他们第一次接触书籍通常是在学校。“许多家长面临的选择是给孩子提供食物还是给孩子提供一本书，”她说。

阿尔瓦雷斯女士表示，教师能够看到学生在哪些具体发音上遇到困难，并了解学生已经掌握了哪些概念，这一功能非常有用。之前的程序只会简单地显示学生是否在进步。

阿尔瓦雷斯女士说，任何缺失的技能“可能会在以后困扰你，而且通常确实如此。”

麦格劳·希尔公司的一个由工程师、数据科学家和内容开发人员组成的团队正在创建自己的阅读所需数百项技能的图谱，这些图谱与所有50个州的标准相关联，教师可以通过仪表板查看并跟踪学生的进度。测试版本预计将于明年春季推出。

“每位教师都能成为自己的数据科学家，在自己的课堂上了解哪些方法有效、哪些无效，”麦格劳希尔K-12首席创新官肖恩·史密斯表示。

史密斯称，麦格劳希尔正与考试机构商讨其长期愿景：建立实时评估系统，取代耗费课堂时间、给学生带来压力的全州年终统考。该公司还正在试点使用SoapBox语音识别系统的阅读项目。

都柏林SoapBox Labs公司创始人帕特里夏·斯坎伦，该公司开发了基于儿童专用语音识别技术的工具。图片来源：劳伊斯·泰SoapBox创始人帕特里夏·斯坎伦在目睹女儿难以与教育程序互动后，决心开发能更好捕捉儿童语音的技术。儿童的声道更细、音调更高，且常不遵循语言规则，这些都会干扰语音识别软件。家长知道孩子说"geen"时指的是"green”，但电脑很可能无法理解。

SoapBox处理了来自全球数千小时的语音数据来开发其平台。

“学生听到自己朗读的效果非常神奇，”俄亥俄州克利夫兰郊区幼儿园教师香农·拉扎鲁斯说。过去教师们会用PVC管制作"朗读电话”，让学生听到自己被放大的声音。

课堂教师表示他们愿意给科技一个机会，尽管有些人预期初期会出现故障和额外的前期工作。广泛采用还需要家长的支持，并确保学生隐私得到认真对待。

“科技是一种工具，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Age of Learning课程开发负责人乔尔·库珀斯坦说。

写信给萨拉·兰达佐，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2年8月11日印刷版，标题为’科技对话：针对阅读的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