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醇产业欲埋存碳排，部分农民成拦路虎 - 《华尔街日报》

基思·庞特尼在爱荷华州中部拥有三座农场，他表示部分玉米田仍因土地上的输油管道施工而受损。图片来源：乔·巴雷特/华尔街日报爱荷华州戈德菲尔德——为应对气候变化问题，这座被10英尺高玉米秆环绕的630人小镇里的乙醇工厂，正迫切希望加入旨在将二氧化碳输送至地下封存地点的管道网络。

但这些二氧化碳管道项目正遭遇土地所有者和环保人士的强烈抵制，与化石燃料管道面临的阻力如出一辙。反对者称，二氧化碳管道可能践踏产权和脆弱的农业排水系统，是为获取政府税收抵免而设计的拙劣面子工程，而非真正减少温室气体。

这场斗争在爱荷华州尤为激烈，该州42家乙醇工厂中有30多家拟通过三个大型项目将二氧化碳输送至北达科他州和伊利诺伊州的地下岩层。

“他们只有证明符合公共利益才能行使征用权，但毁掉我们的农场绝非公共利益。“安吉拉·麦基恩在埃米特县农业展的晚间集会上对百余名欢呼的农民说道。自1892年起，她的家族就在爱荷华州埃斯特维尔附近务农。

爱荷华州一家乙醇生产商的总经理克里斯·博沙尔特表示，二氧化碳管道将使他的行业更具竞争力。图片来源：乔·巴雷特/华尔街日报支持者称，这些项目将通过提高乙醇在加州和加拿大等地的售价来提振农村经济，这些地区为低碳燃料支付溢价。

“对我们来说，走上这条路，让我们的行业能够在未来长期保持竞争力，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拥有戈德菲尔德乙醇工厂的Corn LP公司总经理克里斯·博沙尔特说。

中西部地区法庭和州公用事业委员会正在就二氧化碳管道展开斗争之际，国会正在考虑由民主党参议员乔·曼钦和查克·舒默斡旋达成的一项税收和能源立法协议，该协议将为碳捕获和储存提供更多政府支持。一项配套措施将为石油和天然气行业以及风能和太阳能等清洁能源的基础设施（如管道和电力线路）的许可提供便利。

根据2018年的一项法律，符合条件的行业每封存一公吨二氧化碳可获得高达50美元的补贴，如果曼钦的法案通过成为法律，这一数字可能升至每吨85美元。该措施还将对捕获的碳的补贴从最高35美元提高到最高60美元，这些碳被用于从日益减少的油藏中开采更多的石油和天然气。目前，这是捕获的碳在经济上最可行的用途，反对者表示，他们担心二氧化碳管道最终可能被用来生产更多的石油。

“我们非常确定他们会将二氧化碳注入地下以开采更多石油，这将完全抵消任何形式的气候减排效果，”塞拉俱乐部爱荷华州分会的环保协调员杰斯·马祖尔表示。

塞拉俱乐部爱荷华州分会的杰斯·马祖尔分发冰棒以抗议管道项目。图片来源：乔·巴雷特/华尔街日报马祖尔女士一直在全州各地奔走，征集反对管道项目的农民签名。最近某天，她与其他环保人士在一年一度的跨州自行车骑行活动“Ragbrai”中向骑行者分发冰棒，同时高呼当日口号：“要冰棒，不要管道”。

两家管道公司——Summit Carbon Solutions和与粮食巨头阿彻丹尼尔斯米德兰公司合作的Wolf Carbon Solutions——的官员表示，他们已花费数百万美元获取碳封存权，并无计划将二氧化碳用于石油开采。

第三家在爱荷华州提议建设二氧化碳管道的主要公司Navigator CO2 Ventures旗下Heartland Greenway表示，曾考虑为其乙醇客户提供油气开采选项，但客户对此不感兴趣。

该公司政府与公共事务副总裁伊丽莎白·伯恩斯-汤普森指出，对乙醇生产商而言，“二氧化碳的最高价值在于地质封存”。她表示封存能获得税收抵免，并降低所产乙醇的碳足迹，从而提升其市场价值。

三家公司均称，将努力与农户协商，为其出让管道铺设权提供公平补偿，预计仅有少数案例需动用征用权。

爱荷华州埃斯特维尔农业展上，农户们签署拟建管道地图以示抗议。图片来源：乔·巴雷特/华尔街日报Wolf公司表示，其在加拿大完成的项目仅通过与土地所有者达成自愿协议，希望在美国也能实现同样模式。Summit公司称已与1400名土地所有者达成自愿协议。

许多爱荷华州农户表示，十年前达科他输油管道项目横贯该州西北至东南350英里，其带来的负面体验让他们对新增管道毫无兴趣。

爱荷华州布恩市附近拥有三座农场的基思·庞特尼指出，因管道公司重型设备压实土壤，其管道上方种植的玉米至今仍受影响。

“根本种不出正常庄稼”，他手持两穗玉米解释道——来自管道区域的玉米棒缺粒严重，而农场其他区域的玉米则颗粒饱满。这是由于根系无法穿透压实土壤达到适宜深度。

管道公司回应称，自达科他管道铺设以来，农田保护措施已改进，且二氧化碳管道通常管径更细，所需设备重量更轻。

在埃米特县农业展览会上，环保人士与农民之间时而紧张的合作关系为阻止管道项目而展现得淋漓尽致。

塞拉俱乐部的马祖尔女士告诉农民们，她的最终目标是让农业带摆脱对乙醇的依赖，她认为乙醇只是延长了对化石燃料的依赖，这样美国就可以专注于风能和太阳能等更好的长期选择。农民们对她的演讲其他部分报以欢呼，但对此却安静聆听。

爱荷华州埃米特县监督员杰夫·夸斯塔德对掩埋二氧化碳能否帮助环境持怀疑态度。图片来源：乔·巴雷特/华尔街日报当一些农民发言时，她尴尬地笑了笑，其中包括埃米特县监督员杰夫·夸斯塔德，他说：“他们无法向我证明这会拯救世界。”房间里许多人欢呼大笑。

然而，在讨论二氧化碳管道的潜在危险时，双方找到了共同点，认为管道破裂可能会切断人类和动物的氧气供应。管道公司表示，这些项目符合或超过所有现行管道安全法规。

“就算他们给我700万美元，我也不在乎，我绝不会签那该死的地役权，”爱荷华州格鲁弗附近的农民兼消防队长丹·哈维举着一张地图说，地图显示如果二氧化碳管道在他的田地里破裂，会要了他的命。

据反对碳管道的农民称，在爱荷华州布恩附近，达科他输油管道路线在完工约七年后仍可从空中清晰辨认，因其对作物生长产生了影响。照片：乔·巴雷特/华尔街日报联系作者 乔·巴雷特，邮箱：[email protected]

更正与补充说明

达科他输油管道实际从爱荷华州西北角延伸至东南角。本文早期版本错误描述为从西北向西南延伸。（已于8月9日更正）

刊登于2022年8月8日印刷版，标题为《农业地区爆发二氧化碳管道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