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应开放麦加——《华尔街日报》

想象一下，1967年以色列征服耶路撒冷后，政府禁止非犹太人进入圣殿山。再设想一位沙特穆斯林伪装成美籍犹太人潜入圣殿山，并在沙特电视台播出他的探访过程。他必然会因挑战以色列的"种族隔离"制度而获得全球声援。

7月18日发生的场景与此如出一辙却角色对调——持有美国护照的以色列犹太裔电视记者吉尔·塔马里在伊斯兰教最神圣的禁地麦加进行拍摄，并在以色列电视台播出。这期10分钟的节目展示了塔马里驾车经过大清真寺、穿越朝觐圣地米纳、攀登阿拉法特山的全过程。

塔马里所属的13频道将此次行动誉为"重要的新闻成就"，但国际社会反应却极为严厉。沙特当局率先采取行动，以刑事罪名将塔马里移送检察机关；亲以色列的沙特博主穆罕默德·沙特谴责其"伤害了伊斯兰教信仰"；以色列地区合作部长称此举"愚蠢至极"；未具名的美国高官评价其"极其鲁莽且无礼"；《伦敦斯坦》一书作者梅兰妮·菲利普斯更在《泰晤士报》专栏中表示，塔马里的行为"其愚蠢、傲慢与不负责任程度令人咋舌"。

塔马里随后用英文发推致歉：“若此视频造成冒犯，我深表歉意。本次拍摄旨在展现麦加的重要性和伊斯兰教的美丽，从而促进宗教宽容与包容。”

尽管谴责和道歉都在预料之中，但两者都偏离了方向。诚然，塔玛瑞先生的访问可能激发针对犹太人及犹太国家的圣战暴力；可能扰乱正在为以沙和解铺路的谨慎、半秘密且重要的外交舞步；也可能阻碍穆罕默德·本·萨勒曼王储发起的现代化改革。这些后果或许会发生——但他的冒险行为造成的损害很可能微乎其微。

请看看此举非凡的积极意义吧。塔玛瑞先生加入了1400年伊斯兰教创立以来，少数成功突破异教徒不得进入圣域禁令的非穆斯林行列。1951年，黎巴嫩裔美国历史学家菲利普·希提曾写道：“迄今不超过15位欧洲基督徒能活着见到两大圣城”——麦加和麦地那。

在希提著作问世后的70多年里，已知仅有3例非穆斯林秘密进入麦加的案例。2007年，斯里兰卡基督徒卡车司机尼罗什·卡曼达潜入该城，在禁寺附近贩卖商品；2015年，化名哈吉·穆斯塔法的英国基督教阿拉伯学者发表了他伪装参加朝觐的见闻，称这是"一次非凡的精神与社会之旅"。如今塔玛瑞先生以挑战被世界默许的陈旧禁忌的勇气，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为他打破禁忌的壮举喝彩。

值得尊敬的不仅是塔玛瑞先生，还有他的沙特司机。沙特警方追踪逮捕的应该就是这位司机，指控他"共谋协助非穆斯林入境"，并声明"此类违法行为将构成不可容忍的犯罪，必受严惩"。

排外政策不仅不公正，也并非伊斯兰教义所强制要求。《古兰经》第9章28节仅禁止多神教徒进入禁寺——并未禁止所有非穆斯林前往麦加。作为全面改革的一部分，穆罕默德王储应向所有来访者开放麦加城、周边地区及麦地那。清真寺可继续仅限穆斯林进入，但其他场所均应开放。国际组织与非政府组织应施压要求其废除该国的歧视性法律。

塔马里先生抓住机遇发起讨论，可能带来了历史性改变。他值得尊重而非谴责。

派普斯先生系中东论坛主席。

2016年9月11日，穆斯林朝圣者在麦加附近参加年度朝觐时于阿拉法特山（慈悲山）祈祷。图片来源：纳里曼·埃尔-莫夫提/美联社刊发于2022年8月5日印刷版，标题为《开放麦加吧，穆罕默德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