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无人机击毙基地组织头目艾曼·扎瓦希里引发对阿富汗威胁的战术讨论

华盛顿——中央情报局的无人机袭击在周末击毙了基地组织头目，这展示了美国针对个别恐怖头目的强大打击能力，但也留下了一个未解问题：华盛顿能否在阿富汗的阴谋构成威胁前远程予以挫败。

美国高级官员表示，艾曼·扎瓦希里在周日早晨于喀布尔遭无人机发射的"地狱火"导弹袭击身亡，他死前并未参与策划基地组织的恐怖行动，而是为该组织及其众多分支机构提供指导。

美国官员称，这次袭击发生在拜登总统下令美军撤离近一年后，证明打击全球恐怖组织无需美国在阿富汗驻军。但政府阿富汗政策的批评者指出，尽管此次行动在长期清除策划9·11袭击的该组织头目方面是积极进展，但并未表明美国有能力应对美军撤离后塔利班统治国家可能产生的新威胁。

拜登总统七月会见了国家安全团队，讨论击毙艾曼·扎瓦希里的反恐行动。图片来源：白宫/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去年的阿富汗混乱撤军和塔利班迅速接管政权，成为拜登政府外交政策的低谷，招致两党批评。拜登政府辩称，可以通过境外反恐打击——使用所谓"超视距"能力（如空中侦察机和配备地狱火导弹的无人机）——无需在阿富汗保持地面军事存在。

“美国持续展现我们保护人民免受伤害的决心与能力，“拜登总统周一晚间在白宫讲话中表示。

美国前高级官员和分析人士指出，此次袭击虽是重大战术胜利，但本身并不能证明拜登的超视距战略有效。

“要记住，这是一年内的单次行动，“2021年8月美军及盟军撤离阿富汗期间领导中央司令部的弗兰克·麦肯齐上将接受采访时说，“当目标处于移动状态、具备良好作战安全措施且位于偏远地区时，无法进行持续观察，这类情况下更难取得此类成功。”

周二，塔利班安全人员在喀布尔街区站岗，该地区美军无人机袭击击毙了基地组织头目。图片来源：stringer/Shutterstock批评者抓住基地组织头目现身喀布尔高档社区一事，作为阿富汗再次成为威胁源头的证据。

美国官员表示，塔利班违反了2020年2月特朗普政府时期签署的协议，该协议规定该组织不得允许阿富汗成为基地组织或其他组织策划袭击美国和其盟友的避风港。似乎与基地组织关系密切的塔利班派系哈卡尼网络知道扎瓦希里在喀布尔的存在，而其他派系则不知情。

哈卡尼网络在现任阿富汗政府中也占据高位；该组织的领导人西拉杰丁·哈卡尼因涉嫌恐怖袭击有关而被FBI通缉问话，目前是阿富汗的内政部长。美国政府仍悬赏1000万美元以获取导致他被捕的信息。

美国官员表示，扎瓦希里的存在本身并不意味着基地组织正在阿富汗重建其旧网络。官员们表示，他们更担心该组织在非洲和也门的附属机构，而不是在阿富汗的残余势力，后者因美国二十年的反恐行动而遭受重创。

华盛顿特区乔治城大学的恐怖主义专家布鲁斯·霍夫曼表示，扎瓦希里出现在该市由外交官和特权外国人居住的地区，打破了塔利班声称已与基地组织断绝关系的说法，并将破坏塔利班解冻美国持有的90亿美元资产的努力。

“他显然是塔利班的亲密伙伴，并受到极大的尊重和礼遇，”霍夫曼先生说。

对奥萨马·本·拉登的前副手扎瓦希里近21年追捕的最后几个月的一些细节仍不清楚，这使得对拜登总统整体战略的判断变得困难。未知因素包括向他发射两枚导弹的无人机是从哪个国家发射的，以及美国间谍机构如何首次发现支持基地组织埃米尔的人际网络，追踪他的家人到阿富汗首都的一个安全屋，在那里他被发现。美国官员拒绝透露此次行动的这些细节。

正是在这所安全屋内，美国情报机构首次观察到他们越来越确信是扎瓦希里的那名男子。在美国监视该地点期间，有些清晨，天刚破晓，他会独自出现在三楼阳台上，几乎总是独自一人，有时在阅读。

一位美国高级官员周一在向记者介绍情况时表示，无人机袭击期间没有美国人员在地面。然而，中央情报局已采取行动在阿富汗招募人员。一位致力于保护前阿富汗突击队员和其他高危人士的美国退伍军人表示，该机构已与该组织接触，探讨可能的合作。

中东研究所智库高级研究员查尔斯·利斯特表示，经过20年追踪一个高价值目标“是一项巨大成就。但这与发现一个阴谋、多个阴谋或阴谋者完全不同。”

在一张未注明日期的照片中，艾曼·扎瓦希里坐在身穿迷彩背心的奥萨马·本·拉登左侧，旁边是穆罕默德·阿提夫。图片来源：handout/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一位熟悉情况的官员对此提出异议，称扎瓦希里是一个难以对付的目标，而杀死他的艰苦情报工作和精确打击，正是用来对付其他恐怖分子的相同手段，即使在阿富汗的偏远地区也是如此。

联合国专家和私人分析人士表示，来自阿富汗的更直接的恐怖威胁可能来自伊斯兰国的当地分支，即ISIS-K，该组织本身与阿富汗的塔利班统治者处于战争状态。

联合国安理会上月发布的一份报告称，由于能力限制及塔利班的克制，基地组织不太可能在阿富汗境外发动袭击。报告指出，虽然基地组织是长期重大威胁，但ISIS-K"在中短期内构成更大威胁”。

利斯特先生也表示，这位基地组织头目对阿富汗境外不构成直接威胁。

“艾曼·扎瓦希里从来都不是海外恐怖袭击的核心策划者，“他说，“他是象征性的精神领袖。”

杰西卡·多纳蒂、南希·A·优素福和艾伦·卡里森对本文亦有贡献。

**联系作者：**沃伦·P·斯特罗贝尔，邮箱[email protected]；迈克尔·R·戈登，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2年8月3日印刷版，标题为《基地组织头目被击毙后的战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