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正在消亡?别相信这种说法 - 《华尔街日报》
Byron R. Johnson and Jeff Levin
关于宗教在美国衰落的报道被夸大了。你可能听过这样的说法:去教堂的人越来越少,而“无宗教者”——那些告诉民意测验者他们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正在增加,人们放弃信仰,加入无神论者和不可知论者的行列。头条新闻宣称美国正在沿着欧洲的路线走向世俗化。2013年英国《每日邮报》的一篇文章写道:“领先的心理学家声称,由于人们会用物质取代上帝,宗教可能在2041年消失。”
这些结论基于的分析存在严重缺陷,几乎毫无价值。在我们与同事马特·布拉德肖和罗德尼·斯塔克的一项新研究中,我们试图澄清事实。
来自五项近期美国人口调查的数据表明,宗教在美国充满活力、无处不在且正在增长。美国人正变得更加虔诚,宗教机构也在蓬勃发展。与一些研究一致但与普遍假设相反,许多自称没有宗教信仰的人——甚至许多自认为是无神论者和不可知论者的人——表现出相当高的宗教实践和信仰水平。
(我们的数据来源包括芝加哥大学2018年综合社会调查、贝勒大学2017年美国公众信仰与价值观调查、宗教数据档案协会2012年美国生活画像研究、2017-2020年世界价值观调查以及2018年查普曼大学美国恐惧调查。)
美国的宗教格局正在发生变化,但并非以那些引人注目的方式。数百个新教派悄然兴起,数千个新教会(新会众)和众多非基督教宗教传入也随之出现。这些新变化远远弥补了主流新教教派的损失,后者确实在自由落体式下滑,且已持续数十年。但相比新机构的形成和发展,老牌机构的衰落更容易被追踪。
这些新教派和会众的信徒可能被归类为“其他”,与遍布美国蓬勃发展的穆斯林、印度教和佛教社区成员,以及baal t’shuvah运动(指原本世俗化的年轻犹太人转向正统犹太教实践)的信徒归为一类。
但关于美国宗教的大型数据库往往将“其他”与“无宗教信仰者”混为一谈。那些未看到自己信仰或教派被列出的受访者,只能勾选剩下的唯一选项“以上都不是”。这种错误延伸至宗教机构的统计中。由美国宗教团体统计学家协会组织的美国宗教普查,按县一级追踪会众和信徒数量。但最近在美国三个县的研究证实,该普查遗漏了26%至40%的会众。
其中许多是福音派和五旬节派教会,尤其是拉丁裔和非裔美国人会众,以及无宗派教会和大型教会,许多还拥有多个分堂。这意味着,美国可能有多达50万座礼拜场所,而非基于最新美国宗教普查数据的344,894座。被遗漏的不仅有数千个小会众,还包括休斯顿的湖木教会(每周出席人数45,000)、达拉斯地区的门户教会(100,000)、佐治亚州阿尔法利塔的北点社区教会(40,000)、俄克拉荷马州埃德蒙的生命教会(30,000)和菲尼克斯的山谷基督教会(32,000)等大型教会。
这一切有助于解释为何无宗教信仰者比例急剧上升——从2007年的15%增至2021年的30%——尽管美国无神论者的比例80多年来一直稳定在3%至4%。而且有理由质疑那种认为真正无归属的"无信仰者"就不信宗教的假设。我们的研究仔细考察了他们的实际行为和信仰。
根据2018年综合社会调查,自称无神论者中有6.4%、不可知论者中有27.2%每月或更频繁参加宗教仪式;分别有12.8%和58.1%至少每周祈祷;19.2%和75%相信死后有来生;7.3%和23.3%报告有过宗教体验。
宗教在不断演变,但在美国并未衰落。参加和支持宗教团体的美国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社会科学家除非知道去哪里寻找,否则无法统计他们。
约翰逊先生是贝勒大学社会科学教授,莱文先生是该校流行病学与人口健康教授。
2017年9月3日,休斯顿湖木教堂的信众在一起祈祷。图片来源:Joe Raedle/Getty Images刊载于2022年7月29日印刷版,标题为《宗教正在消亡?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