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游戏的神秘起源》——《华尔街日报》
Amanda Foreman
插图:托马斯·富克斯2021年,一位名叫乔什·沃德尔的软件工程师上传了一款名为Wordle的5字母猜词游戏,供亲友们玩耍。到今年2月,玩家数量已飙升至数百万,沃德尔的每日Wordle游戏成为全球现象,并成为《纽约时报》的资产。
Wordle的成功虽不寻常,但并非史无前例。解码模式的冲动深植于人类心理之中。无论是数学还是语言类谜题,最初都与宇宙真理和天界交流相关联。大英博物馆鉴定为约公元前1550年的莱因德纸草书中,埃及抄写员阿赫摩斯提出了84个数学问题,声称其中包含“通晓万物”的钥匙。中国的《易经》由64个六爻卦象组成,据信在公元前800年左右被记录并附有注释,同样被认为提供了理解宇宙的基础。
希腊人将谜语视为与神明互动的方式。朝圣者会拜访神谕所,相信神明通过女祭司以谜语形式传达旨意。然而,这些神谕的解读充满风险。据希罗多德记载,吕底亚国王克洛伊索斯将德尔斐神谕“若进攻波斯则大帝国将倾覆”解读为胜利在握。确实如此——只不过胜利属于波斯人。
随着识字率的普及,字谜和离合诗成为传递天启的另一种媒介。希伯来圣经中有几个例子,包括字母离合诗篇119篇,它象征着上帝从A到Z(从Aleph到Tav)无处不在。
由五个五字母拉丁词组成的二维五行回文方阵——萨托方阵,究竟是古罗马人的巧妙涂鸦还是传递基督教信息的手段,至今仍是学术争议的话题。自公元1世纪首次出现在庞贝古城以来,萨托方阵已在欧洲各地的中世纪教堂中被发现。它可能最初只是一种娱乐,但最终演变成了极其严肃的事物。
最著名的非宗教文字方阵之一是4世纪中国诗人苏蕙为挽回变心的丈夫所作的《璇玑图》。这个29×29的字符网格可以从任何方向阅读,据说包含7958首诗。
尽管文字方阵、谜题和谜语逐渐褪去了其神秘色彩,但它们在西方的人气丝毫未减。17世纪,法国国王路易十三甚至雇佣了自己的皇家字谜师。在殖民时期的美国,本杰明·富兰克林明智地在其《穷理查年鉴》中收录了各种谜题。
迪士尼对刘易斯·卡罗尔1865年奇幻小说《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改编,掩盖了它作为贯穿始终的语言游戏的胜利。作为牛津大学的数学家,卡罗尔是个积习难改的谜题爱好者。他 playful 的发明包括早期形式的拼字游戏和“单词梯”,即通过一系列单字母变化将一个词变成其反义词。
相比之下,填字游戏的诞生源于实际需求。1913年,约瑟夫·普利策旗下《纽约世界报》的彩色增刊编辑亚瑟·韦恩面临版面空白,便采用了一种文字方格谜题。他将其命名为"单词交叉",并邀请读者通过解答一系列线索来完成网格。与Wordle类似,这款游戏一夜爆红。然而,填字游戏花了85年时间才获得文明社会的终极认可——在《华尔街日报》上占据一席之地。
本文发表于2022年7月30日印刷版,原标题为《文字游戏的神秘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