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方济各抵达加拿大寻求与原住民和解 - 《华尔街日报》

教皇方济各在阿尔伯塔省埃德蒙顿国际机场受到欢迎。预计他将在访问期间多次表达哀痛并请求宽恕。图片来源：GUGLIELMO MANGIAPANE/REUTERS教皇方济各周日抵达加拿大，他称此行是一次"忏悔朝圣之旅"，旨在为教会运营的寄宿学校历史上对原住民儿童的虐待行为赎罪。

教皇于上午11点后不久抵达埃德蒙顿国际机场。他乘坐轮椅行进，受到加拿大总理贾斯汀·特鲁多和总督玛丽·珍妮·梅·西蒙的迎接，西蒙是因纽特人，也是担任该职位的首位加拿大原住民。三人出席了一个简短而克制的欢迎仪式，期间有一群原住民进行了音乐表演。

教皇为期一周的访问明确以道歉与和解为目的，即使对一位以谦卑姿态著称的教皇来说也非比寻常。然而这可能不足以满足原住民领袖及长者的要求，他们表示教皇必须超越早前就天主教会在学校中所扮演角色请求宽恕的表述。

“你可以从大洋彼岸说任何话，“不列颠哥伦比亚省Tk’emlúps te Secwépemc社区的长者迪娜·朱尔斯说，她希望教会能提供更多与学校相关的记录。“他已经口头道歉了。现在我们需要看到行动。”

一个多世纪以来，原住民儿童被强制或胁迫送入政府资助的寄宿学校，目的是使他们同化为白人加拿大文化。这些学校最后一所于1990年代关闭。这些主要由天主教或其他基督教团体管理的学校中，经常发生对学生的性虐待或身体虐待。

在教皇访问前夕，阿尔伯塔省马斯克瓦西斯市一所前寄宿学校旧址安装了标识牌。图片来源：Amber Bracken/Reuters根据加拿大政府资助的真相与和解委员会2015年报告，超过15万原住民儿童曾就读于这些学校，该报告称其体系构成文化灭绝。报告发现，在学校恶劣的卫生条件下，至少有3200名儿童死亡。继续该委员会工作的研究人员表示，实际死亡人数更多。

2021年5月，随着探地雷达研究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前坎卢普斯印第安寄宿学校遗址发现约200个疑似墓穴的证据，寄宿学校问题再次引发关注。

“这在全球产生了连锁反应，我认为它为国际对话打开了大门，“发起坎卢普斯遗址搜寻工作的朱尔斯女士表示。

在美国，坎卢普斯的发现促使内政部展开调查，结果在53所原住民儿童寄宿学校发现了墓葬遗址的证据。

在加拿大，这些发现引发了一场全国性的反思，一位加拿大议员将其比作2020年乔治·弗洛伊德被杀后美国爆发的反种族主义抗议。不同原住民团体提供的证据显示，在前学校遗址及其附近可能存在超过1000座无名坟墓。

大部分愤怒情绪指向了曾运营坎卢普斯学校的天主教会。全国各地的天主教和其他教堂遭到纵火或破坏，这些行为遭到原住民领袖和总理贾斯汀·特鲁多的谴责。

加拿大天主教主教会议去年9月发表集体道歉，承认"我们天主教社区部分成员犯下的严重虐待行为：包括身体、心理、情感、精神、文化和性方面的侵害”。

今年3月，加拿大原住民领袖前往梵蒂冈与教皇方济各举行系列会晤。教皇对"涉事天主教会成员的可耻行径"表达了"愤慨与羞愧”。

“我祈求上帝的宽恕，并要发自内心地对你们说：我非常抱歉。我与加拿大主教团的弟兄们共同向你们道歉，“教皇对原住民领袖们表示。他还重申了先前宣布的访问加拿大计划。

上周，工作人员正在为教皇访问阿尔伯塔省马斯克瓦西斯教堂做准备。 图片来源：安伯·布拉肯/路透社本周的行程将带领教皇从加拿大西部的阿尔伯塔省，前往该国历史上的天主教中心地带魁北克，最后抵达位于北极圈以南约200英里的伊魁特市。每一站的重点都是天主教会与加拿大原住民的关系。

“这次访问与我们习惯看到的教皇访问截然不同，非常具有针对性，“负责协调教皇访问的埃德蒙顿大主教理查德·史密斯说。“每个活动都优先考虑原住民的参与。”

特鲁多先生在5月关于教皇访问的声明中仅提到"期待罗马天主教会在加拿大向幸存者及其家属正式当面道歉”，并未提及其他可能的话题。

梵蒂冈发言人上周表示，教皇可能会谈到其他主题，包括他标志性的气候变化问题，这是许多原住民领袖的优先事项。

按照教皇方济各的标准，这次行程异常轻松，大多数日子只有两场公开活动，反映了教皇因右膝韧带撕裂行动不便。这位85岁的教皇自5月初以来一直使用轮椅，并不得不缺席梵蒂冈的重大仪式。由于膝盖问题，他取消了原定于本月初前往南苏丹和刚果民主共和国的行程。

周日离开罗马后，教皇按照惯例，艰难地拄着拐杖在飞机过道上来回走动，向机上约80名记者逐一问候。他没有对此次行程发表评论，但指出周日是天主教会一年一度的敬老日，他敦促年轻人亲近祖父母，宗教团体的年轻成员也要与年长的同修保持亲密关系。

教皇预计将在加拿大之行中多次表达悲痛并请求宽恕，首场公开活动定于周一上午在阿尔伯塔省马斯克瓦西斯举行，那里曾是距离埃德蒙顿约60英里的一所寄宿学校旧址。

部分原住民希望他能比在罗马时更进一步，以教会机构的名义正式道歉。

“许多幸存者担忧，教皇方济各此前的道歉仅针对施暴者个人，“第一民族大会前全国酋长菲尔·方丹表示，他今春曾参与原住民领袖代表团与教皇的会晤，“他们认为这并非真正的道歉。”

陪同出访的加拿大籍主教迈克尔·切尔尼执掌梵蒂冈社会正义事务办公室，他表示：“相比罗马声明，我预期教皇的讲话将在人文关怀、象征意义和精神层面更具深度。”

这位枢机主教提到，教皇2015年访问玻利维亚时曾超越个人行为层面，向原住民作出全面道歉：“我谦卑地请求宽恕，不仅为教会自身的过错，更为所谓征服美洲时期对原住民犯下的罪行。”

原住民领袖表示，他们还期待教皇回应在罗马提出的具体诉求，包括公开教会持有的寄宿学校相关档案，以及归还梵蒂冈博物馆展出的原住民文物。

针对置评请求，梵蒂冈新闻办公室表示相关学校记录并不保存在梵蒂冈，而是存放于加拿大各教区及曾在加活动的宗教团体档案中。新闻办称，梵蒂冈博物馆正与原住民群体就如何处理其文化文物进行磋商。

方丹先生表示，尽管原住民社区仍怀有强烈愤慨，但他希望教皇此次访问将成为他们与教会和解的关键契机。

“教皇专程来到加拿大道歉意义非凡。他谦卑地亲临我们的土地，“方丹说，“会有民众表示’这正是我期待已久的时刻，现在我可以开始治愈之旅了’。”

致信弗朗西斯·X·罗卡，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2年7月25日印刷版，标题为《教皇将赴加拿大寻求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