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天堂镇遭野火重创，市政债券违约风险加剧

2018年"坎普山火"摧毁的加州天堂镇表示即将面临债务违约，这加剧了市政债券投资者对气候变暖如何给4万亿美元市场增添风险的担忧。

一根倒塌的电线引发了这场大火，火势在长期干旱烘烤下的山林间迅速蔓延。该镇2020年从太平洋燃气电力公司获得2.19亿美元赔偿金，但天堂镇近期向债券持有人披露"无法保证"偿还其某机构数年前借贷的约500万美元。该机构资金即将耗尽，当地官员已指定将赔偿金用于重建而非偿债。标普全球评级6月将该债券评级连降六级至CCC+，使其深陷垃圾级领域。

市政机构长期遭受天气相关灾害影响。越来越多投资者担忧气候变化正加剧野火肆虐，而关键基础设施却准备不足且资金短缺。债券基金经理表示，灾害成本不断累积意味着州和联邦政府在危机发生时救助债权人的意愿将降低。

为学校、医院和发电厂等社区服务提供融资的市政债券市场，正在效仿保险公司、房地产开发商和捕鱼船队的做法适应气候风险。部分债券基金正运用人工智能预测哪些投资最可能遭受自然灾害冲击。

布雷肯里奇资本顾问公司市政研究联席主管亚当·斯特恩表示：“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倾向于明确表态’我不愿承担高气候风险’，过去五年我们公司的可持续投资账户规模增长了四倍。”

分析师指出，重建机构债券违约可能损害天堂镇未来在债券市场的声誉。根据电子市政市场接入系统显示，该债券近期交易价格已从5月的97美分跌至80美分左右。

市政市场分析研究机构合伙人马特·法比安透露，五年前客户几乎从不咨询气候变化相关问题，如今每周都会收到资产管理公司、银行和监管机构的问询。

市政债券发行方对环境、社会和治理因素的披露标准不一，导致投资组合经理难以准确评估其气候风险敞口。

“我们确实无法获取所需的全部ESG信息，“资产管理公司Lord Abbett免税收益总监丹·索伦德今年二月在致监管机构的信中坦言。

市政市场分析公司对彭博数据的研报显示，历史上市政投资者依赖债券保险抵御自然灾害等风险，但目前仅有约7.5%的未偿市政债务投保，远低于2005年超50%的比例。2008年金融危机后，随着债券保险公司失去AAA信用评级，许多市政机构停止了投保，这给市政债券发行方带来了困扰。

私营和联邦保险公司也缩减了与天气相关的保险覆盖范围，这使得受灾城镇更难重建和恢复用于偿还债券的税收收入。保险公司已停止续签加利福尼亚州的许多防火保单，并且围绕一项改革国家洪水保险计划的提案正引发激烈政治斗争，该提案将拒绝为最易受洪水侵袭地区的房屋提供保险。

“公众对居住在高气候风险地区人群提供补贴的意愿似乎在减弱，”布雷肯里奇资本顾问公司的斯特恩先生表示。根据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数据，加利福尼亚州1895年至2020年间最热的六个年份均出现在2014年之后。

坎普山火导致天堂镇2.6万居民中大多数人无家可归，并造成该镇及周边地区85人死亡。根据本月镇议会会议议程，市政管理者和当地居民一直在缓慢重建，目前该镇已恢复灾前26%的住房存量。他们的策略重点包括强化基础设施以抵御未来火灾，以及建设价值2.36亿美元的污水系统——这被视为吸引多户住宅开发商的关键。

相关债券源自天堂镇重建机构，该机构由镇议会于2003年成立以振兴主要商业区。这笔债务利率相对较高（约5%），因其仅由重建区的增量税收收入担保，且债券持有人无权对天堂镇的一般现金储备提出索赔。

加利福尼亚州于2019年同意为受坎普山火影响的城镇填补税收缺口，但仅限三年。该镇在3月向债券持有人提交的财务报告中表示，重建机构的储备基金将在12月支付利息后几乎耗尽，且"一旦储备资金完全耗尽，[债券]存在重大违约风险”。下一笔利息支付将于2023年6月到期。

2018年的坎普山火导致加利福尼亚州天堂镇26,000名居民中的大多数人无家可归，并造成85人死亡。照片：John Locher/美联社由天堂镇全部税基担保的债务——即一般义务债券——未受影响。但该市决定放弃由特别税区发行的债务，这将引起资产管理公司和债券持有人的严重关切。

“这是一个独特的政策选择，“标普市政债券部门主管克里斯·摩根表示，“他们试图平衡该镇及其市民的资本和运营需求，以及在一个名为天堂的信用实体违约后，未来进入资本市场的能力。”

美国各地存在数以万计的这种特别税区，帮助城市和州借款以促进发展。高收益市政债券基金经常购买这些债务，承担额外风险以换取更高回报。

一个社区放弃其特别税区债务的情况很少见，但并非闻所未闻。十年前，明尼苏达州瓦德纳海茨镇因预期税收增长未能实现，且镇官员不愿提高税率以支付款项，违约了为建设冰球设施发行的债券。

写信给马特·维尔茨，邮箱：[email protected] 和希瑟·吉勒斯，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2年7月23日的印刷版，标题为《火灾肆虐的小镇濒临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