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弗朗切斯科·克莱门特的《缥缈之躯》——《华尔街日报》

弗朗切斯科·克莱门特，《雌雄同体》（1985年）。摄影：弗朗切斯科·克莱门特/阿尔贝蒂娜博物馆/雅布隆卡收藏20世纪80年代初，随着意大利画家兼平面艺术家弗朗切斯科·克莱门特的到来，纽约张扬的下城艺术圈增添了几分优雅。他以鲜活而空灵的人物表现手法闻名。未满30岁的克莱门特带着年轻的家人定居在百老汇下城的一间阁楼里，很快成为艺术界从概念艺术和极简主义转向的领军人物，推动了一场具象艺术运动——除了克莱门特本人，几乎所有人都喜欢称之为新表现主义。

如今70岁的克莱门特依然创作力旺盛，而他当年的朋友与合作者大多已离世。7月27日，维也纳阿尔贝蒂娜博物馆将举办"弗朗切斯科·克莱门特"回顾展，展出这位艺术家从1979年自画像到21世纪传统塔罗牌新解等78件作品。

阿尔贝蒂娜博物馆以其世界级的素描版画收藏闻名，过去几十年经历了彻底转型，新增了油画布及其他媒介作品，并于2020年开放了新馆"阿尔贝蒂娜现代艺术馆"。克莱门特的展览设在原18世纪宫殿内，可以说同时契合了博物馆的新旧面貌。正如客座策展人拉斐尔·雅布隆卡所言，这位"纸张大师"以粉彩、水粉、水彩作品著称——其中有些采用多联画形式达到巨幅尺寸——其油画同样享有盛誉。

展览以克莱门特先生为《阿尔戈英雄的远航》(1983-86年)创作的奇幻而预示性的黑白石版画样张开场，这是意大利一战日记的英译本。随后展览跃至约二十年后，展出一组受克莱门特巴西之行启发的作品，当时他接触了融合万物有灵论与基督教的非洲-巴西仪式。2007年的十二幅红棕色粉彩画呈现了无眼的面孔、周身环绕光环的舞者，以及一只神秘满溢的玻璃杯。在大型画作《南十字星》(2006年)中，巨指框出一片斑驳天空。

现居奥地利的独立策展人兼收藏家雅布隆卡先生，曾于1988至2018年经营一家颇具影响力的德国画廊，期间展出了克莱门特及其他与1980年代相关的艺术家作品，包括美国画家埃里克·菲施尔和罗斯·布莱克纳。本次展览的契机是他近期将个人艺术收藏（含巴西系列）长期借展给阿尔贝蒂娜博物馆。其余展品如塔罗牌系列则由克莱门特本人借出。

弗朗西斯科·克莱门特塔罗牌系列中的弗兰·勒博维茨（左）与菲利普·格拉斯肖像。图片来源：弗朗西斯科·克莱门特《弗朗西斯科·克莱门特》中约四分之一的图像包含艺术家的自我描绘，性别与性常为核心主题。1979年大幅素描中的裸体自画像显然是男性，但人物的柔韧姿态与被动神情透出阴柔气质。2005年油画《雌雄同体自画像》里7.5英尺高的蓄髯形象，则宛如被阉割的巨人。

“我从不根据记忆或照片绘制肖像，“克莱门特先生在本周的一次电话采访中表示。“照片具有欺骗性的客观表象，而我们的视觉记忆并不可靠。“克莱门特先生透露，他使用镜子创作自画像，包括表面暗沉的不透明镜面。为完成其水粉水彩塔罗牌系列中的名人肖像，他邀请了作家弗兰·勒博维茨和艺术家贾斯珀·约翰斯等人担任模特。在另一幅自画像作品中，克莱门特将自己塑造成流浪者般的"愚者"形象——这张牌通常被视为塔罗牌组的第一张。

克莱门特常被视为1980年代的标志性人物，当时他与安迪·沃霍尔、让-米歇尔·巴斯奎特等艺术明星合作往来。其最著名的作品包括为1980年代顶级夜店帕拉狄昂装饰的系列壁画。但维也纳展览表明他同样具有超前意识：其贯穿职业生涯的自画像系列如今看来犹如精心打造的Instagram动态；而对性别连续体的探索——在巨幅纸本作品《雌雄同体》（1985年）中得到充分展现，该作品为维也纳展览压轴之作——更显得恰逢其时。

今年五月，佳士得纽约以186万美元拍出克莱门特1980年代初创作的《十四站之十一》，成交价超拍前估价十倍，是艺术家2001年所创纪录的三倍。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专家迈克尔·巴蒂斯特指出克莱门特长期被市场低估，他认为此次拍卖标志着价格全面上涨的开端。下月市场将迎来新考验——佳士得将在纽约南安普顿为这位画家举办专场展览拍卖会。

出现在2022年7月23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生动而空灵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