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英格兰最古老的大学城,如今真的变酷了吗?——《华尔街日报》
Tara Isabella Burton / Photographs by Joanna Yee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我曾来过这里。在波特草甸公园的泰晤士河畔,我常沿着天鹅与野花丛生的河岸跑步。在牛津度过的近九年时光里——先是本科生,后为研究生——我频繁踏足这条小径。我总是从城市波西米亚风格的耶利哥区那迷宫般的乡间小门进入,穿过摇摇晃晃的窄船上方的人行桥,一路向北抵达12世纪戈德斯托修道院的遗址。传说亨利二世曾在此安置他的秘密情人"美丽的罗莎蒙德"。有时我会继续沿当地人称为"艾西斯"的泰晤士河上行,停在波特草甸边缘宾西村那家17世纪茅草屋顶的珀奇酒馆。
但今日这条小径展现了新景致。由梅德利庄园农场经营的户外酒吧兼披萨店"梅德利"刚刚开业,就在我最钟爱的梅德利步行桥不远处,主打柴火烤披萨(和新鲜农场蔬菜)。周六午后,狗儿们在俯瞰艾西斯河的草地上打滚。一桌聚集着喧闹的自行车队,另一桌坐着年轻家庭。有位老人把雪纳瑞犬放在膝头读报,每翻一页都要在狗脑袋上搭一下。
在牛津的日子里,我已习惯这座由同样古板的大学塑造的固执保守之城——该校主宰着城市肌理与灵魂。(关于牛津教授换灯泡的经典笑话实为陷阱题,答案是"永不更换"。)我就读的奥里尔学院创立于1326年。这里的生活常是超脱时代的,充斥着古怪繁复的传统:拉丁文谢饭祷词、学术长袍。
在我二十多岁时,我开始对生活在这座如此宁静的小城市感到焦躁不安。我曾梦想着最终完成论文,搬到一个更繁华、更有活力的城市。但今年春天,在五年后,我以三十多岁的成年人身份首次重返牛津,参加为期数周的奖学金项目,不再是那个坐立不安的年轻研究生,也不是短暂的周末访客。令我惊讶的是,牛津的变化超出了我的预期——而且是向好的方向发展。我最喜爱的地方依然存在。其中包括:提供高级下午茶和甜得令人眩晕的白兰地亚历山大酒的Grand Café,以及成立于1774年、原名Jolly Trooper的Bear Inn,那里的墙壁和天花板上仍然挂满了老式校服领带。在Vault & Gardens,这家位于可追溯至1310年的大学教堂附属建筑内的农场直供风格咖啡馆,价格出奇地实惠,游客和备考的学生们仍在博德利图书馆的阴影下狼吞虎咽地享用椰子咖喱和奶酪舒芙蕾。
Folly Bridge旁Paper Boat Cafe的露台。但在我离开的这五年里,牛津也变得比我记忆中更加生机勃勃,甚至可能更加酷炫。城市里轻松开了十几家新咖啡店,取代了我记忆中那些相当沉闷的连锁店。在Banbury Road的Brew,我无意中听到咖啡师为一对好奇的学生情侣详细讲解了五分钟的品鉴笔记。在Folly Bridge的另一家咖啡馆Paper Boat Cafe,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向河畔露台。我还发现了更多烹饪创意的新餐厅,尤其是在东牛津社区。Coconut Tree的分店提供香气四溢的斯里兰卡美食,舒适的Magic Café在复古家具和当地艺术品中提供国际素食菜肴。令我高兴的是,新的鸡尾酒吧如High Street附近的Sandy’s Piano and Wine Bar已经开业,迎合了略高于英国法定饮酒年龄18岁的饮酒人群。
就连宏伟而古板的兰道夫酒店——那种坚固、给人亲切感的地方,来访的父母可能会带手头拮据的学生去那里吃饭——也在疫情期间被新主人“研究生酒店公司”翻新了。它略显俗气、过时的餐厅和客厅被重新设计成梦幻般的维多利亚风格玩偶屋:这是向牛津另一位宠儿、《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作者刘易斯·卡罗尔致敬。
最近在牛津的这段时间,我又爱上了这座城市,18岁时我曾心甘情愿地横渡大西洋来到这里。我爱上了这所大学令人怀旧的遐想,它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如此多的生机。我在高街上偷听研究生们大声辩论名字的哲学本质。每当我看到一个穿着学术长袍的学生骑车经过,袖子在风中飘扬时,我都会暗自微笑。
但我也爱上了我现在作为一个成年人所看到的城市,一个与大学生活截然不同的生活。我重新发现了它壮丽的户外环境,沿着伊西斯河及其支流切尔韦尔河蜿蜒的滨水小径漫步。我徒步穿越了小径和林地,这些地方不像游客或学生那样受欢迎,而是居民遛狗或推婴儿车的地方。在更远的地方,我漫步在佛罗伦萨公园社区的复古商店和纯素食食品店之间,或者是萨默敦那些可爱得令人无法抗拒的街边咖啡馆,那里每对夫妇至少有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牛津北部的萨默敦社区最终我无法确定,究竟是牛津发生了变化——除了无可争议更优质的咖啡——还是我学会了以不同的眼光看待它,那种当你不再对一个地方习以为常时产生的清晰感。我只知道,某天深夜吃完晚餐走回租住的公寓时,我像往常一样穿过拉德克利夫广场,在月光下踉跄地走在不平的鹅卵石上,哥特式和新古典主义建筑同样被星光点亮。但这一次,我记着停下来好好看看它。
实用指南 // 英格兰牛津旅游攻略
兰道夫酒店内的莫尔斯酒吧,以科林·德克斯特笔下的侦探命名。交通方式:从伦敦各大机场均可便捷抵达牛津,牛津的格洛斯特格林巴士总站与希思罗机场(每半小时一班,80-90分钟车程)或盖特威克机场(每小时一班,2.5小时车程)有直达巴士。牛津与伦敦市中心也有多条交通线路,帕丁顿站(50分钟)和马里波恩站(70分钟)均有定期列车发往牛津(票价因预订时间而异)。
住宿推荐:若要体验典型的"牛津风情",可以选择近期翻新的五星级研究生酒店集团旗下的兰道夫酒店,正对阿什莫林博物馆(约260美元/晚起)。无论是否入住,其包括大堂内以科林·德克斯特笔下著名侦探命名的壁炉边"莫尔斯酒吧"在内的各色餐饮场所都值得造访。若追求简约经济,位于市中心的巴特瑞酒店(约120美元/晚起)提供整洁实用的客房,并可饱览贝利奥尔学院的美景。
餐饮推荐:牛津不乏正式、历史悠久的高档餐饮选择,比如位于班伯里路1-3号的牧师烧烤餐厅,坐落于一栋17世纪的石砌建筑内。若想快速享用经济实惠的游客午餐,拱顶花园餐厅(拉德克利夫广场)提供精简而精致的柜台午餐服务。夜晚若想体验更热闹的氛围,不妨前往东牛津的考利路:这里汇聚了风格多元(且价格亲民)的餐厅,以及市内顶尖酒吧如可可咖啡馆和喀吧。
本文曾以《重访牛津》为题发表于2022年7月23日印刷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