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蒂斯·梅菲尔德的《超级苍蝇》50周年 - 《华尔街日报》
Marc Myers
柯蒂斯·梅菲尔德在1972年11月的演唱会现场图片来源:迪士尼娱乐/盖蒂图片社1971年12月,柯蒂斯·梅菲尔德的事业正蒸蒸日上。在为印象乐队创作并录制了《继续前进》《人们准备好》和《我们是赢家》等热门歌曲十年后,这位主唱迎来了重大转机。他在纽约爱乐厅举行个人演唱会后,一位编剧兼电影制片人在后台找到他,邀请他为一部名为《超级苍蝇》的故事片创作并录制原声带。
次日乘飞机返回芝加哥时,梅菲尔德翻阅了这部关于哈莱姆区毒贩试图金盆洗手的剧本,并草拟了几首歌曲。但据彼得·伯恩斯2003年的传记记载,当梅菲尔德不久后看到电影的样片时,发现影片已沦为"可卡因广告"。他并未退出,而是写下揭露电影所忽视内容的歌词——毒品对黑人社区和家庭的毁灭性影响。
当梅菲尔德创作的《超级苍蝇》原声带于50年前的1972年7月(比电影上映早一个月)发行时,其音乐比电影本身更具思想性和艺术性。这张专辑在公告牌专辑榜上蝉联四周冠军,两个月内售出50万张,并在梅菲尔德去世前一年的1998年入选格莱美名人堂。它还激励了其他灵魂乐专辑关注黑人城市生活的恶化。考虑到《超级苍蝇》原声带如同公益广告般的立意,其销量堪称惊人。梅菲尔德为原声带创作了一系列柔和的放克风格希望之歌,旨在对抗电影对可卡因和毒贩花花公子生活方式的美化。
这张专辑的问世正值黑人音乐的关键转折点。它在梅菲尔德首张个人专辑《柯蒂斯》(1970年)发行两年后面世——这张具有社会意识的唱片早于马文·盖伊的《发生了什么》(1971年)和吉尔·斯科特-赫伦的《人格碎片》(同为1971年)。而《超级苍蝇》又为史蒂夫·汪德、卢·邦德和山姆·迪斯等艺术家的主题专辑奠定了基调。
就黑人电影而言,所谓的黑人剥削类型片刚刚在好莱坞崭露头角,这要归功于1971年梅尔文·范·皮布尔斯执导的《斯维特拜克之歌》和戈登·帕克斯的《夏福特》的成功。两部影片均以黑人主演阵容直面警察腐败问题,在《夏福特》中还涉及了有组织犯罪对黑人社区的控制。
梅菲尔德在芝加哥长大,目睹了毒品和酒精成瘾的腐蚀性影响,他认为《超级苍蝇》需要一种全新的歌词创作方式。“歌曲中的泛泛之谈固然不错,“梅菲尔德1972年对英国记者罗杰·圣皮埃尔说道,“但(如果)把这种观点融入听众能够代入的个人情境中,就会产生更强烈的冲击力。”
由《夏福特》导演之子小戈登·帕克斯实地拍摄并执导的《超级苍蝇》,以独特的鸽子视角展现了经济衰退前夕分崩离析的纽约。尽管如今看来,这部电影因生硬的表演、陈词滥调的对话和刻板印象而显得乏善可陈,但梅菲尔德的歌曲及其柔和的假声演唱依然出类拔萃。
专辑中恢弘的管弦乐编排出自芝加哥顶尖爵士灵魂乐制作人兼编曲家约翰尼·佩特之手。自1963年起他就与梅菲尔德和印象乐队合作,为其热门单曲和专辑注入了铜管乐特有的紧迫感。
《超级苍蝇》以管风琴和弦、躁动的康加鼓和《迷途小童》中哀嚎的电吉他开场。梅菲尔德在歌词中直指毒品泛滥的需求端:“破碎的家/父亲离去/母亲疲惫/所以他孤身一人…不在乎旁人闲言/我必须消除痛苦/情况日益恶化/我的一生皆是如此”
随后《毒贩》展现了供应链视角,约瑟夫·“幸运”·斯科特用放克电贝斯勾勒出毒贩的诱人形象:“想要可卡因?来点大麻/你知道的 我是你朋友/你最铁的哥们/我就是你的毒贩”
供需关系在第三轨《弗雷迪之死》中激烈碰撞。这首热门单曲以抓耳的贝斯连复段为基底,搭配长笛、弦乐和模糊吉他——无不令人想起艾萨克·海耶斯的《夏福特主题曲》:“人人都利用他/将他撕碎又践踏/又一个瘾君子的计划/替大佬贩卖毒品”
《埃迪你该明白》谴责了执迷不悟的毒贩同伙:“定有什么冻结了他的心智/贪婪让他彻底盲目/这次我看他难逃劫数”
从音乐性而言,《别碰我(可卡因之歌)》仿若马文·盖伊《怜悯我》的翻版——用华丽欢快的旋律宣告主角终于金盆洗手:“庆幸我找回自我/庆幸重见光明/我的人生本应自然愉悦”
专辑以《超级苍蝇》收尾,犀利点明毒贩本质是掠食者而非救世主:“贫民窟的这位老兄/头脑清醒 却不聪明/暴露出致命弱点/只因他走错了谋生路”
尽管《超级苍蝇》未能消除毒品文化,但它仍是灵魂乐配乐中社会现实主义信息的最佳表达之一。在随后的几年里,这张专辑成为数十部黑人剥削电影配乐的典范,但没有一部能超越梅菲尔德真挚的情感、共情力或成功。
迈尔斯先生是《摇滚演唱会:由亲历艺术家、幕后人士和粉丝口述的历史》(格罗夫出版社出版)一书的作者。
本文发表于2022年7月25日印刷版,标题为《柯蒂斯·梅菲尔德的〈超级苍蝇〉50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