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汽车公司CEO不会让远程工作开倒车——《华尔街日报》

每个月有一周时间，卡洛斯·塔瓦雷斯都会在里斯本家中的客厅里，被孙辈们环绕着管理这家全球汽车巨头。这位葡萄牙高管早在新冠疫情暴发前就开始采用这种工作方式，并预计疫情结束后仍会继续。

作为斯特兰蒂斯 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塔瓦雷斯负责管理世界上一些最知名的汽车品牌：吉普、道奇、阿尔法·罗密欧和玛莎拉蒂。他是在2021年菲亚特克莱斯勒汽车公司与标致制造商PSA集团合并后接管公司的，自2014年起他就开始执掌PSA集团。四十多年前，他在法国汽车巨头雷诺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随着公司拥抱电动汽车的未来，他所掌舵的企业正面临一个关键时刻。斯特兰蒂斯计划到2030年推出75款以上纯电动车型，其中25款。在日益严格的空气污染法规、对气候变化的担忧以及消费者对电动汽车需求上升的推动下，其许多竞争对手也在采取类似行动。

他保持员工参与度的计划是采用混合工作模式，允许约7.5万名非生产线员工大部分时间远程办公。他在PSA集团时也推行过相同政策，疫情前已有约1.8万名员工居家办公多年。

上图是位于密歇根州奥本山的斯特兰蒂斯北美总部。非生产线员工大部分时间采用远程办公模式。照片：Nick Hagen为《华尔街日报》拍摄并非业内所有人都采取相同策略。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已要求白领员工返岗办公。但63岁的塔瓦雷斯表示，回归疫情前的工作模式已无可能。远程工作为员工创造了更多"高质量时间"与更佳平衡。他本人通过每日一小时的散步和周末业余赛车来放松身心。

他近日接受《华尔街日报》专访，以下是编辑摘录：

WSJ：您早在疫情前就倡导混合办公模式，最初是什么促使您选择这个方向？

塔瓦雷斯：疫情期间健康因素显而易见，但即便在后疫情时代，减少通勤能为人们赢回高质量时间，获得更充裕的日间时光。

问：构建远程工作模式面临哪些挑战？

答：远程工作只是重建更好生活平衡的契机。我完全不视其为风险。日益增长的工作压力下，每天返还半小时或两小时高质量时间能缓解压力。实际上人们工作效率反而更高了。

观察全天远程工作后的疲惫程度就知道，高强度工作后人们需要外出散步一小时清醒头脑。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能互相信任？我认为这是唯一可行的道路。

问：你多久在家工作一次？家里的办公环境如何？

答：平均每月一周。我在客厅放了一张非常非常小的桌子，用iPad办公时孙子们会在旁边跑过（不过视频里看不到他们）。我按葡萄牙时间从早上7点工作到下午4、5点，然后散步一小时。

问：远程工作最吸引你的是下班后的散步时间吗？

塔瓦雷斯先生：没错。之后我会拿起手机处理所有电话，特别是打往美国的。

问：最不喜欢的部分是什么？缺乏面对面交流？

塔瓦雷斯先生：当然，我认为这种感受很正常，因为人际互动很有价值。这种反差反而凸显了在优质办公环境里面对面协作和头脑风暴的意义。

问：线下互动能让资深员工指导新人，混合办公模式下如何保持这种传承？

答：新人渴望人际互动和指导，但不需要每周五天都进行。可能每周一次指导就够了，没人希望被连续五天盯着。关键在于互动时间的质量。

问：你们启动了房地产评估计划，新时代的Stellantis会是什么样？

答：若认真对待全球变暖问题，就不能只关注汽车制造，房地产和工厂活动同样重要。这些房产会被其他人利用——毕竟使用者无需新建设施，也就避免了生产过程中额外的碳排放。

问：在更加虚拟化的世界中，企业还需要总部吗？

答：我已与部分同事探讨过这个问题。或许不需要。但我们准备好了吗？目前还没有。

问：您在疫情期间创建了一家庞大的全球性公司。在主要远程办公的环境下，您是如何应对这一挑战的？

答：有位高管曾问我：“Stellantis的企业文化是什么？“我回答：“这不是由我决定的。“我们崇尚多样性，不定义所谓的Stellantis文化。如果硬要把你们框定在某种文化中，首先我会犯错，其次这要求所有人趋同，反而适得其反。看看我们的竞争对手：日本企业充满日本特色，德国企业彰显德国风格，美国公司体现美国精神。但我们是170个不同国籍的融合，这正是我们珍视的。

问：您如何平衡工作与生活？Stellantis如何帮助员工实现这种平衡？

答：我可能不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对我而言，保持全天候联系反而让生活更灵活。唯一无法接听电话的时刻是赛车时——虽然手机在赛车服口袋里，但处于关机状态。我对团队的要求是周末尽量不打扰他们，不要求即时回复邮件或电话。除非必要情况，我会尽量控制联系频率，且每次都会为周末来电致歉。

我们永远不会批评公司里那些在周末没有回复的人，因为这很正常。如果你希望员工在周一保持最佳状态，就不应该在周末给他们打电话或发邮件。或者你可以发邮件说：“周一之前不用回复我。”你可以这样做。我只是在周末处理我的工作量，但不需要在周末回复我。

写信给Ryan Felton，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2年7月9日印刷版，标题为《这位汽车CEO不会取消远程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