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以全面意见推翻纽约隐蔽持枪法 - 《华尔街日报》

华盛顿——最高法院推翻了纽约州的隐蔽持枪许可证发放制度，裁定这项已有一个世纪历史、要求申请人证明"正当理由"和"良好道德品质"的法律违反了宪法第二修正案。

这起纽约州步枪与手枪协会诉布鲁恩案6比3的裁决，标志着自2010年以来枪支权利的最大范围扩张——当时最高法院将2008年确立"家庭范围内武装自卫个人权利"的判例在全国范围内适用。该裁决对至少其他八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的类似法律提出质疑，这些地区的当局对隐蔽持枪许可证发放拥有实质裁量权。

“根据宪法第二和第十四修正案，个人在住宅外携带手枪进行自卫的权利受到保护，“大法官克拉伦斯·托马斯代表法院撰文写道。因此，要求申请人证明隐蔽持枪许可证需求正当性的纽约州法律违宪。

裁决公布的当天，参议院民主党人和十多名共和党人以65比33的投票结果通过了一项两党枪支法案，这是数十年来最重要的枪支立法。这项法律的通过动力来自近期纽约州布法罗市和得克萨斯州乌瓦尔德市发生的两起大规模枪击事件。由民主党主导的众议院预计将迅速审议该枪支法案，拜登总统表示希望尽快签署。

周四的裁决并未直接影响联邦法律，最高法院同时重申，某些枪支管制措施（例如法院等敏感场所的持枪限制）仍然有效。

大法官克拉伦斯·托马斯指出，只有当政府证明"该法规符合美国枪支监管的历史传统"时，武器法规才具有合宪性。图片来源：Robert Franklin/South Bend Tribune/Associated Press托马斯大法官在判决书中写道，尽管承认该裁决可能"引发公共安全争议”，但立法者为遏制犯罪和枪支暴力所做的努力有时必须让位于第二修正案及其他宪法权利。

最高法院的裁决不仅涉及隐蔽持枪许可证规则。法院还否决了下级法院在评估枪支法规时普遍采用的考虑犯罪预防等政府利益的司法惯例。

根据原"两步审查法”，法院首先审查枪支法律是否涉及第二修正案权利。若涉及，则进一步审查该法规是否促进重要政府利益。尽管2008年最高法院在"哥伦比亚特区诉海勒案"中首次确认第二修正案赋予个人持枪权，2010年"麦克唐纳诉芝加哥案"又将该权利扩展至全国，但下级法院采用该标准后仍维持了大多数武器法律的效力。

“尽管两步审查法广受采用，但其中一步实属多余，“托马斯大法官写道。取而代之的是，只有当政府证明"该法规符合美国枪支监管的历史传统"时，武器法规才具有合宪性。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及大法官塞缪尔·阿利托、尼尔·戈萨奇、布雷特·卡瓦诺和埃米·科尼·巴雷特赞同该意见。

根据这一标准——此前由卡瓦诺和巴雷特大法官在担任下级法院法官时的异议意见中提出——枪支权益倡导者认为，更多法规将被推翻，从而使全国范围内更容易获得武器和弹药。

提起该诉讼的团体负责人汤姆·金对此判决表示：“纽约州乃至全美民众将有望享有第二修正案赋予的权利，而非任由左倾政客限制其权利。“图片来源：辛迪·舒尔茨/路透社卡瓦诺大法官在协同意见书中（首席大法官罗伯茨加入）强调，四十多个州的持枪许可法律仍然有效，因为这些法律基于客观标准评估申请人，而非由官员自行判断个人携带隐蔽武器的理由。

“这些’应发证’制度可要求申请人提供指纹、接受背景调查、心理健康记录审查、枪支操作培训及武力使用法律培训等，“卡瓦诺写道。他建议纽约等州可制定类似要求的许可法。

斯蒂芬·布雷耶大法官长达52页的异议意见开篇直言：“2020年，45,222名美国人死于枪击。“索尼娅·索托马约尔和埃琳娜·卡根大法官加入该意见书。他写道，仅凭历史不应决定第二修正案的适用，因为"从宪法角度考虑导致各州管制枪支的严重危险和后果是恰当的，甚至往往是必要的。”

在一份协同意见书中，阿利托大法官批评异议方引用美国枪支暴力事件——包括最近发生在布法罗和乌瓦尔迪的大规模枪击案——来支持立法者制定如持枪许可法等法规的自由裁量权。

“异议意见似乎未能理解，正是这些事实使得守法公民感到有必要持枪自卫，“阿利托大法官写道。

杜克大学枪支法专家约瑟夫·布洛彻表示，最高法院的新标准给全美联邦、州和地方各级拼凑而成的枪支法规体系增添了更多不确定性。

“我不认为联邦法官会推翻禁止家暴犯罪者持枪的联邦法律，但我不确定他们能依据哪些历史先例，“布洛彻教授说。

这项裁决对至少其他八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类似的隐蔽持枪法律提出了质疑。图片来源：卡拉汉·奥黑尔/路透社然而，更保守的联邦法院已根据托马斯大法官周四在全国范围内确立的标准，开始废除枪支法律。例如，今年五月，旧金山第九巡回上诉法院一个2比1的合议庭推翻了加州将购买长枪和半自动武器最低年龄设为21岁的法律。

“如果没有在我们革命军队中战斗牺牲的年轻人的英勇行为，美国就不会存在，“与另一位特朗普任命的法官形成多数意见的瑞安·尼尔森法官表示。在加州决定是否上诉期间，该法律仍然有效。

过去十年间，尽管许多倾向共和党的州一直在放松枪支管制，但一些更倾向民主党以及拥有大城市的州仍保持着对隐蔽武器的传统限制。托马斯大法官在其意见书中特别指出，加利福尼亚州、哥伦比亚特区、夏威夷州、马里兰州、马萨诸塞州和新泽西州的持枪许可证法律与纽约州存在相同的宪法缺陷。

控制纽约州政府的民主党人本月通过了一系列法律以加强该州的枪支管制。新法律将购买半自动步枪的最低年龄从18岁提高到21岁，并禁止销售防弹背心。

“[那么]我们是否应该回到1788年的状态，“纽约州州长凯西·霍楚在新闻发布会上说。“我想提醒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们，当时唯一的武器是滑膛枪。我已经准备好回到滑膛枪时代了，“她说。她表示，宪法制定者并未"预见到适用于战场的大容量攻击性武器弹匣会被纳入其中”。

民主党人霍楚女士表示，她计划召开州议会特别会议以解决枪支管制问题。“由于当前的情况——这种已经影响到所有人甚至最高法院的枪支文化的疯狂，我们各州和州长们有道德责任尽我们所能，制定保护公民的法律，“她说。

提起周四诉讼的纽约州步枪和手枪协会执行董事汤姆·金表示，这一裁决"纽约州乃至全美人民将有望享有第二修正案赋予的权利，而不是被左倾政客限制权利”。

最高法院大法官斯蒂芬·布雷耶在异议意见书中写道，宪法允许各州在枪支管制中考虑‘枪支暴力带来的严重危险与后果’。图片来源：Evan Vucci/Press Pool金先生所属团体——美国步枪协会的分支机构——与两名来自纽约州伦斯勒县的枪支所有者共同提起诉讼。这两人获得了狩猎许可证，但因未能证明存在具体人身安全威胁，被拒绝在大多数场所隐蔽持枪的许可。

金先生表示，纽约州将这类人群置于危险境地。“他们剥夺守法持枪者的武器，实际上是在制造受害者，“他说。

拜登总统周四向记者表示对判决结果感到失望，但指出"唯一稍感安慰的是”——该裁决不影响约40个州的枪支法律。“我认为这是个错误判决，缺乏合理依据。我深感失望，“他在一场近海能源会议上表示。

从法律解释角度看，周四的判决标志着原旨主义的胜利——这种保守派推崇的释宪方法要求根据宪法通过时文本的"原始公共含义"进行解释。

多数派保守法官与自由派异议法官均援引历史佐证各自立场，就1328年英格兰《北安普顿法令》等古老法源展开激辩——该法令禁止人们"无论昼夜在集市、市场及其他任何场所携带武器”，同时也涉及新墨西哥和亚利桑那建州前的近代法律。

托马斯大法官在意见书中写道，除了个别例外情况，持枪自卫的个体权利在1791年（第二修正案通过时）和1868年（第十四修正案将《权利法案》部分条款适用于各州时）均得到承认。对于法律效力存在历史性质疑时，“政府必须积极证明其枪支管制法规属于界定持枪权外部边界的历史传统范畴”。他指出，虽然纽约持枪许可法本身颁布于1911年，但根据历史传统检验标准，该立法年代过于晚近，不足以纳入考量。

布雷耶大法官在异议意见中写道：“枪支及其监管历史的诸多方面存在模糊性、矛盾性或争议性。“他认为在此类情况下，民选立法者比试图将历史先例与现代法律相协调的法院更适应当今社会需求的权衡。

异议意见质问道：“我们怎能期待逾百年前的法律和判例来裁定针对3D打印机制作的’幽灵枪’的监管合法性？或是要求所有枪店销售仅限授权用户击发的智能枪支的现代法规？又或是对使用能穿透防弹衣的子弹施加额外刑事处罚的法律？”

本文由吉米·维尔金德参与撰写。

致信联系杰斯·布拉文，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载于2022年6月24日印刷版，标题为《最高法院废止限制隐蔽持枪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