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股投债券?要是生活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华尔街日报》
James Mackintosh
好消息是:终于出现了一个值得替代股票的选择。债券的收益率比多年来更具吸引力。
坏消息是:基准美国国债今年与股票一同遭受重创。截至本周中,10年期国债和标普500指数年内均下跌了不吉利的13%,尽管随后股票因周五糟糕的通胀数据受到的打击比债券更为严重。与此同时,高收益公司债券(即收益率最高的公司债券)与股票一样,同样面临企业基本面可能恶化的风险。
现在是多年来回避债券的投资者重新审视其反对意见的时候了。债券并不能神奇地解决投资者在通胀方面面临的困难,但它们终于再次成为与股票相抗衡的投资组合构建要素。
在“股票是唯一选择”(TINA)口号盛行的十年后,如今各类债券的收益率都远高于以往。
举几个例子:美国公司债券的ICE美银指数收益率是去年平均水平2.2%的两倍多。美国高收益债券罕见地实现了7.5%的收益率和低违约率的组合。10年期通胀保值国债(TIPS)再次提供高于通胀的政府担保收益率,而过去两年的回报率一直低于通胀水平。
即使是评级最安全的美国AAA级债券,其收益率也首次自2009年以来超过标普股息收益率的两倍多。
债券不仅在绝对值上更具吸引力。与股票相比,它们也更具吸引力,至少在一个常见的比较指标上是如此:标普500的盈利收益率(即盈利除以股价,这是对投资者对公司利润要求的最宽泛解释)。目前,盈利收益率相对于美国公司债券收益率的优势是2009年以来最小的。
“固定收益和市政债券的风险回报比股票更具吸引力,”基金经理Nuveen的首席投资官Saira Malik表示。
既然是投资,就存在一些问题。首先,根据定义,收益率上升意味着价格下跌。正如股票因美联储可能大幅加息以对抗通胀的前景而受到打击,债券也是如此。如果通胀比预期更为顽固,就像上周五那样,美联储将加息幅度超过预期,债券和股票将继续共同承压。
其次,最诱人的收益率来自违约风险较高的债券,而目前市场对此的定价仍不充分。如果经济陷入困境,接近历史低点的违约率将飙升,风险较高的债券价格将大幅下跌。
尽管如此,风险较高的公司债券似乎比股票准备得更充分。BBB级债券(投资级的最低档)相对于安全国债的额外收益率已接近2个百分点,而9月份时这一数字仅略高于1个百分点。
股票大幅下跌,但并非因为华尔街下调了盈利预期。事实上,今年的预测盈利有所上升,尽管最近几周分析师下调预测的次数多于上调,这表明信心正在下滑。
相反,截至5月初的股票下跌几乎完全是由于债券价格下跌所致,因为债券收益率的上升压低了估值倍数。此后,债券和股票才开始因经济衰退的风险而波动,国债收益率和股价先是下跌,随后大部分收复失地。
第三,股票与债券收益率的比较并不能可靠预示未来哪种资产表现更优。有时当股票相对于债券显得极其昂贵时(如2016年初和2017年大部分时间),它们反而会带来惊人回报;而有时这种信号则完全失效——2008年初,标普500的盈利收益率相较于公司债收益率创下自1985年有记录以来的最高值,但事实证明那正是买入股票的灾难性时机。
当前这种股债比较方式发出的信号可能尤其失真。原因在于企业盈利本应与通胀存在关联:价格上涨意味着收入增加,只要企业能维持利润率,盈利就会上升。但普通债券不具备这种特性。在通胀率超过8%的当下,与低通胀时期的比较或许已失去参考价值。
要同时规避通胀与衰退的双重威胁并无万全之策——若两者同时来袭,滞胀既能吞噬债券组合的核心价值,亦能重创高价股票。尽管如此,过去十年投资者始终抱怨难以找到具有合理收益的资产。如今情况已然不同,他们理应增持债券配置。
本文作者James Mackintosh,联系方式:[email protected]
发表于2022年6月13日印刷版,标题为《弃股投债?若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