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德投资关系出现裂痕——《华尔街日报》

德国企业与中国企业长期以来保持着最紧密的商业合作。但最近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这种基于友谊与利润的纽带开始出现些许摩擦。

最新迹象出现在上周，《华尔街日报》报道称德国政府已拒绝续签国家承保的政治风险保险，该保险涵盖大众汽车在华业务可能因政治动荡造成的损失。柏林方面表示担忧中国新疆地区的人权问题，大众汽车在当地设有工厂。大众汽车表示其工厂不存在强迫劳动，并仍将中国视为全球经济增长的关键驱动力。

大众汽车表示仍将中国视为全球经济增长的关键驱动力。图片来源：刘坤/新华社/Zuma Press事实上，近期德国及其他欧洲国家的企业领袖在公开场合对华释放出矛盾信号。虽然德国化工巨头巴斯夫首席执行官接受《经济学人》采访时表现出乐观态度，但中国欧盟商会4月调查显示，近四分之一受访企业表示正考虑将现有或计划中的投资转移到其他国家，这一比例是过去十年来的最高值。

对这类情绪调查持保留态度是明智的。但实际投资支出的硬数据其实讲述了一个类似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早于今年春天由上海笨拙的封锁引发的对中国怀疑情绪的爆发。

在过去十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中国在欧洲以外的德国外国直接投资接受国中排名第一或第二，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的几年里，这一数字激增。特别是在2010年代中期，亚洲其他地区看起来大多是事后才想到的。

德国在中国的投资在2020年初暴跌，但随后又大幅回升：德国央行数据显示，到2021年底，德国对中国大陆和香港的净外国直接投资反弹至64亿欧元，相当于68亿美元——接近疫情前2019年总额的两倍。然而与此同时，一件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德国对亚洲其他地区的投资激增至142亿欧元，是2019年总额的三倍多。

这表明，多元化（如果不是脱钩的话）的趋势实际上早于最近因中国的疫情防控政策和对俄罗斯在乌克兰战争中的默许支持而引发的紧张局势。中欧双边投资条约的混乱状态可能是罪魁祸首之一，该条约自2021年初中国制裁欧洲议会几名成员以报复欧盟对新疆的制裁以来基本上已经失效。

德国政府的压力可以追溯到2020年，当时经济部长在当年供应链中断后指出了过度依赖中国的风险。自去年年底以来，德国一直有一个包括进步绿党在内的联合政府，绿党是中国人权记录的直言不讳的批评者。

德国企业在中国投资巨大且并未撤离。但它们正开始更积极地采取对冲策略。根据世界银行数据，该国在全球贸易网络中的影响力远超其经济体量，2020年其贸易总额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66%。德国先行一步，他国或将效仿。

**联系作者：**纳撒尼尔·塔普林，邮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