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备货方式仍像我们都在家办公时一样——《华尔街日报》

疫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引发了深刻变化，其中一些看似将成为永久性改变。然而突然间，美国企业和投资者原以为稳固的立足之地已化作一片尘雾。

这种转变令人极度迷茫。一方面股市大幅下挫，沃尔玛等大企业纷纷发出关于美国消费者持续消费能力的警示信号；另一方面就业市场依然强劲，整体消费数据保持坚挺，即便计入通胀因素，许多美国人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仍积攒了储蓄。

这种矛盾或许只是经济数据开始反映股市和上市公司所传递的信号。毫无疑问今年经济增速将低于去年，尤其是随着美联储加息效应逐渐显现。房地产市场已遭受冲击。我们也清楚，低收入家庭正因燃料和食品价格上涨而捉襟见肘，可用于其他领域的消费资金减少。

但经济信号混乱的更主要因素，可能只是越来越多人正回归疫情前的生活方式。对于那些押注远程办公将持续、家居用品需求旺盛、运动裤销量将长期超过西裤的企业而言，这种转变令人不安。如今这些企业积压了过多滞销库存，员工规模超出实际所需。它们可能不得不大幅缩减规模。当然，酒店等行业将从消费转向中获益，但转型过程可能充满波折。

当沃尔玛上月公布令人失望的业绩导致股价大幅下跌时，这家零售巨头表示，食品价格上涨正导致消费从一般商品转移。该公司还称，人们正在节省食品杂货开支，转向自有品牌，甚至从购买一加仑装牛奶改为半加仑装。

但这些行为变化中的一些可能与节省开支无关。以购买半加仑装牛奶为例。节省开支是一个原因，但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因为他们在家的时间减少，冰箱里的一加仑装牛奶还没喝完就变质了。美国商务部数据显示，经通胀和季节性波动调整后，截至4月的三个月里，美国人购买的牛奶量比前三个月减少了5.6%，但仍高于疫情前水平。同样，消费者对卫生纸、纸巾和其他家用纸制品的购买量也有所下降。这可能不是因为人们为了节省一点钱而限制自己使用更少的纸张。他们在家的时间减少了。

这不仅对沃尔玛等销售食品和其他家居产品的商店构成挑战，也对为其供货的众多公司构成挑战。这些公司的员工可能很快也会受到影响：例如，美国劳工部的数据显示，疫情期间食品和饮料商店的就业人数大幅上升。如果人们继续在办公室工作更多天，并重新参与外出就餐等活动，一些超市员工可能不得不在其他地方找工作。

许多零售商及其他面向消费者的企业可能面临严重的库存问题。上个月塔吉特(Target)公布业绩时表示，随着人们抢购行李箱，他们减少了厨房电器和电视等商品的购买，导致这些商品库存积压。服装零售商发现，顾客在重返办公室和社交外出服饰上的支出增加，而舒适型服装的销售表现不佳，致使此类库存过剩待消化。

美国商务部数据显示，3月零售商整体库存销售比仅为1.16，而2019年平均水平为1.47。但该数值偏低的重要原因是持续困扰汽车行业的供应链问题，导致汽车库存极低。实际上，家具、电子产品和家电商店以及综合商品商店（包括沃尔玛等超市和百货公司）的库存销售比已高于疫情前水平。

更复杂的是，部分企业过度扩充了当前需求疲软的产能。Peloton Interactive就是典型代表——该公司在人们抢购健身单车和跑步机时扩大了制造能力，但并非个例。亚马逊为应对疫情推动的线上消费激增，曾扩展仓储和配送能力。4月其表示物流运输网络存在产能过剩，现计划转租部分仓库空间。

对于消费者来说，重返疫情前的活动（比如去办公室）可能感觉很奇怪，而对于为他们服务的公司来说，这种感觉更加突兀。他们正在努力弄清楚应该预期什么样的销售水平，以及什么样的产品组合才是合适的。就业市场看起来仍然紧张，但这并不意味着一些工人不需要换雇主。可能会有很多赢家——理发师会变得更忙，而你一直关注的新炉子可能更容易找到并且打折——但其他人可能只能举着牌子，等待重力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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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2022年6月4日的印刷版，标题为《盘点购物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