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谷歌和YouTube上关于新冠起源及北京人权记录的搜索结果中占据首位——《华尔街日报》

香港——中国在全球范围内推广其政治立场的运动，正帮助其获得一块令人垂涎的网络阵地：谷歌及其他西方主要搜索引擎的首页搜索结果。

根据布鲁金斯学会与另一家华盛顿智库"保障民主联盟"（致力于研究并抵制威权政府影响力）最新报告，反映北京在人权记录和新冠溯源问题上立场的相关内容，如今频繁出现在谷歌、必应和YouTube的顶部搜索结果中。

两家机构的研究人员发现，即便使用中立搜索词（如新疆等地名），中国官方信源仍表现突出。新疆是中国边远地区，当局作为强制同化运动的一部分，已拘押数十万突厥语系穆斯林。

全球最受欢迎的搜索引擎YouTube和谷歌在中国被禁用。用户量少得多的必应在中国可用，并曾多次允许针对中国用户的敏感话题审查影响其海外用户。

各平台采用算法评估信源权威性、时效性等因素，对搜索结果进行排序和更新。

在YouTube关于"德特里克堡"（中国无证据暗示可能是新冠病毒源头的美军生物研究基地）的搜索结果中，前十名约半数来自中国国家控制的媒体。

中国政府一直在努力提升其影响境外热门搜索结果的能力。图片来源：alex plavevski/Shutterstock研究显示，在去年11月至今年2月的120天观察期内，YouTube平台几乎每天关于"新疆"的搜索都会将中国官方媒体内容推至结果前列，谷歌或必应新闻站点出现类似情况的比例也接近90%。

这些来自官方信源的搜索结果通常否认国际媒体和学界关于新疆存在侵犯人权行为的广泛报道，并将其描述为西方国家抹黑中国的协同行动。

“坦白说我感到惊讶，“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威权政府网络影响力的报告主要作者杰西卡·布兰特表示，“即便从未接触过相关叙事，当用户在谷歌搜索新疆时，很可能看到粉饰中国人权记录的亲北京内容。”

谷歌旗下拥有YouTube，其发言人表示公司积极打击协同影响力操作和审查行为，同时保障信息获取与言论自由。

必应母公司微软公司发言人回应称，公司持续改进服务，正在评估该研究报告。

中国国务院未对置评请求作出回应。

中国政府之所以能跨境影响顶级搜索结果，源于北京为构建国际网站、通讯社和广播频道网络投入巨资，旨在全球范围内宣扬其立场。

尽管北京曾以温和手段著称，专注于宣传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的正面形象，但近期已转向更具攻击性的策略，迅速回击批评并向西方抛出尖锐言论。

与此同时，中国通过雇佣网红、开展协同媒体宣传、开设数百个新的官方关联推特账号等方式，在境内被禁平台上强化了数字影响力操作以传播其观点。

虽然这些策略并非总是奏效，有时甚至引发反弹，但新报告显示，这些不断扩大的媒体足迹如何帮助北京在西方最依赖的一些信息源上获得优先展示。

“搜索引擎尤其具有隐蔽性且被假定为中立，“瑞典布罗斯大学信息研究教授尤塔·海德表示，“人们认为如果用它自主研究，就能掌握真相。”

本周，曾调查中国镇压穆斯林行为的德国人类学家郑国恩公布所谓“新疆警察档案”后，中国对搜索内容的影响力显露无遗。这批据称从中国警方数据库黑取的大量数据包含2800名被拘者照片及该地区庞大监狱和拘留所网络内部活动细节。文件公开之际，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米歇尔·巴切莱特正开启为期六天备受关注的中国之行，行程包括访问新疆。

周四，就在该档案库发布后不久，在美国进行“阿德里安·曾兹”搜索时，谷歌首页出现一条中国官方媒体结果，YouTube前十名视频中有四个攻击该学者的资历并指控其撒谎。

当被问及搜索结果时，曾兹回应称：“对我个人的攻击表明我的工作正在产生实际影响，且难以被轻易驳斥，因为它主要依据政府自己的文件。”

5月26日YouTube搜索“阿德里安·曾兹”显示中国官媒CGTN占据结果首位。图片来源：YouTube截图研究人员表示，中国官方媒体高频次的内容更新使其在新闻和YouTube搜索中占据优势，因为这些平台持续更新并更倾向于近期内容。

“西方媒体和智库不会每天发布关于新疆的内容，”报告另一位主要作者、负责“保障民主联盟”信息操纵研究的布雷特·谢弗说，“但中国官方媒体会。”

以“德特里克堡”为例，题为《美国德特里克堡实验室的历史有多恐怖？》的视频——重点介绍该实验室对“包括新冠病毒近亲在内的危险病原体”的研究——在研究期间大部分时间都位列搜索结果首位。

中国境外几乎没有科学家支持新冠病毒可能源自该美军基地的观点，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也拒绝了中方提出的调查要求。

哈佛大学肖伦斯坦媒体、政治与公共政策研究中心研究主任琼·多诺万表示，中国官方媒体经常能在网络搜索中突破至顶部结果，这些搜索优先考虑来源质量的衡量标准，针对“新疆恐怖主义”或郑国恩（Adrian Zenz）的名字等更具针对性的术语，反映出北京构建了一个强大的信息网络。

“登上谷歌首页并非偶然，”未参与该研究的多诺万女士表示。

谷歌表示，部分搜索词代表了所谓的“数据空白”，即在线内容稀少的主题，这些内容相对容易占据主导地位——该公司称这是一个已知的挑战，正在努力解决。

谷歌和YouTube提供信息面板，为用户提供更多关于内容来源的背景信息，包括是否来自官方媒体。

研究人员表示，北京在搜索领域的影响力不仅限于中国官方媒体。在分析过程中，他们发现了19个未公开与中国政府有关联的来源，但这些来源通过联合协议定期逐字转载中国官方内容，使北京方面信息在顶部结果中的总出现率增加了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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