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拜登的选择：吉米·卡特还是哈里·杜鲁门 - 《华尔街日报》

拜登总统必须做出抉择：他希望以吉米·卡特还是哈里·杜鲁门的形象被历史铭记？

杜鲁门、卡特和拜登三位总统上任时都希望安抚受创的国家，却因意外事件而计划受挫。与杜鲁门和卡特一样，拜登正与通货膨胀作斗争，三人都在努力团结因中间温和派传统遭抨击而左倾的分裂民主党。

正如拜登竭力跟上国际局势变化，重大变革也曾迫使杜鲁门和卡特重新评估美国在世界的位置。拜登从阿富汗的混乱撤军引发了对政府能力的质疑。全球能源生产商不断推高价格。无论拜登是否与伊朗达成核协议，批评者都会指责政府收缩战略在中东现实面前触礁。美国南部边境的状况表明局势已失控。而乌克兰在未来数月乃至数年内，很可能仍是血迹斑斑、满目疮痍的战场。

1946年中期选举中，选民否定了杜鲁门的"意外总统"身份，14年来首次让共和党在国会占据多数席位。杜鲁门随即转型：他成为外交政策型总统，制定的经济计划和建立的联盟为美国20世纪后期的全球领导地位奠定基础。相比之下，卡特虽试图从经济和国际挫折中恢复，但持续的失误给人留下了随波逐流的印象。

拜登总统三月份的国情咨文演讲暴露出白宫对如何适应形势变化缺乏把握。他先是号召美国民众支持乌克兰防御，随后话锋一转，罗列出一系列过时且遭否决的国内政策方案——这番表态更像是为了取悦党内左翼，而非争取全国民众支持。

拜登仍有其他机会实现杜鲁门式的逆转。当时机来临时，他应当阐明重大事件如何改变世界格局，以及自己政策调整的缘由。新的施政纲领可立足三大支柱：

首先，美国必须增加军事投入。当前国防预算制定时，俄乌战争尚未改变欧洲安全格局。拜登现在需要根据最新战略调整军事承诺。乌克兰需要自卫的武器和技术，美国需要制定横跨大西洋和太平洋的前沿防御新计划。涉及核武器、导弹及驻欧美军的条约已然过时。政府需要发展现代技术和灵活反应的新理念，同时保持谈判意愿，以确保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包括灾难性网络攻击——永不投入使用。

其次，美国必须增强国内实力与韧性。基石必须是尊重自由选举这一宪法核心原则（包括接受选举结果），两党早该改革《选举计票法》。国家还需为下一场大流行做好准备。拜登可通过市场激励措施，在鼓励油气生产的同时推进可再生能源转型。民众或许难以理解气候模型，但所有人都目睹了极端风暴、洪水频发及适应变革的必要性。总统可加强计算技术、通信、能源和生物等领域的科研投入。他应推动学校教育面向未来，争取那些对身份政治不感兴趣的中间派选民。美国应吸引全球人才并鼓励新移民。总统还需明智地与党内削减警费拨款的声音保持距离，在保障街道安全的同时尊重每位公民权利。

第三，总统需要阐明，唯有美国能够构建新型国际联盟，既要与盟友合作，也要超越传统框架，争取那些在俄中挑战面前持观望态度的发展中国家。小布什总统时期，美国曾领导全球抗击艾滋病和疟疾蔓延。拜登政府应在新冠疫情上发挥同样作用。通过向世界提供应急物资、种子和化肥，美国能帮助全球增强应对粮食价格冲击和气候变化的韧性。这一切都可在保持市场开放、鼓励未来生产效率和贸易投资的同时实现。华盛顿的长期战略应强调开放与机遇，与威权式的封闭形成鲜明对比。

拜登有理由担忧国会缺乏像阿瑟·范登堡这样的议员——这位曾与杜鲁门共同设计美国成功国际体系的共和党参议员。但多数共和党人对乌克兰问题的反应表明，若总统果断行动，有望就国家安全与实力的三大支柱争取到跨党派支持。

历任总统都爱以斗志昂扬的杜鲁门自比，尤其在民调下滑时。但他们很少意识到杜鲁门当年何等果敢。打破旧有格局必将激怒拜登政府内部的既得利益集团。那些在旧体系中晋升的白宫幕僚和政治顾问必将劝阻三思。但卡特政府勤政官员的回忆录读来令人唏嘘——拜登需要书写现代版的杜鲁门传奇。

佐利克先生曾任世界银行行长、美国贸易代表和副国务卿。他是《美国在世界》一书的作者。

吉米·卡特总统和哈里·S·杜鲁门总统在白宫向全国发表讲话。照片：Leif Skoogfors/Corbis via Getty Images; Bettmann Archive刊登于2022年5月23日印刷版，标题为《拜登的选择：卡特还是杜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