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隆·马斯克计划收购推特给员工带来"混乱税" - 《华尔街日报》

本月某24小时内，推特公司首席执行官解雇了两名广受欢迎的高管并宣布冻结招聘，与此同时亿万富翁埃隆·马斯克突然表示将"暂缓"一项收购计划，该计划可能导致这家社交媒体公司全面重组。

当前在推特工作的处境十分微妙。远超收购目标公司通常面临的不确定性，马斯克440亿美元的收购交易让员工们对自己的工作现状和未来感到困惑，同时还要在准东家利用该平台公开抨击公司从言论自由政策到商业模式等各方面问题的情况下，维持这个拥有约2.29亿日活用户的平台运营。

据《华尔街日报》查阅的现任及前任员工陈述和内部通讯显示，内部讨论和Slack频道充斥着对批评的沮丧与愤怒，而公司领导层——他们自己也无从知晓最终结果——只能通过反复召开员工会议来试图缓解焦虑，鼓励大家继续前进。

“我预计’混乱税’和动荡局面将持续，“推特新任产品主管杰伊·沙利文在5月13日给数千名员工的内部信息中写道（该信息被《华尔街日报》查阅），“随着了解更多情况，我会想办法与团队分享！”

沙利文先生接替了帕拉格·阿格拉瓦尔本月早些时候解雇的两名高管之一，并临时兼任另一职位。在5月中旬流传的内部备忘录中，阿格拉瓦尔将招聘冻结归因于笼罩推特的另一片阴云：因乌克兰战争而加剧的全球经济疲软。

埃隆·马斯克于4月公开宣布主动收购推特的计划。图片来源：吉尔伯托·塔代/TED据知情人士透露，推特高管近几周已召开15次全公司或大部门会议，以回应员工关于马斯克收购、招聘冻结及其他公司变革的疑问。

无论交易结果如何，许多现员工和前员工表示，自马斯克公开宣布主动收购这个全球最具影响力的社交媒体平台之一以来，过去五周已不可逆转地改变了公司。部分员工已离职，更多人表示正在寻找新工作，还有人选择坚守岗位，准备面对马斯克领导下的不确定未来——这位新东家最近还在推特上向现任CEO发送了卡通粪便图片。

也有员工对马斯克掌舵表示乐观，认为可能为这家发展滞后于同行的社交媒体公司注入新活力。

据一位熟悉内部讨论的人士透露，在最近几周创建的一个名为“i_dissent”的内部群组中，数十名员工认为，抛开马斯克的冒犯性言论不谈，他有可能激励推特的产品和增长团队发挥潜力。阿格拉瓦尔本月告诉员工，公司迄今未能达到2020年初设定的用户和收入增长目标。

总部位于旧金山的推特最近几周举行了全公司范围的会议，以解决员工对收购的疑问。照片：劳拉·莫顿为《华尔街日报》拍摄如果交易达成，任何持有推特股票的员工也将受益：马斯克以每股54.20美元的价格收购该公司，较上周五38.29美元的收盘价有溢价。

马斯克的交易于4月25日获得公司董事会接受，并得到前首席执行官杰克·多尔西的支持，他将马斯克描述为“我信任的唯一解决方案”。马斯克随后公开批评推特过去的内容审核决定，一度通过包含其面孔的模因帖子抨击公司最高法律和政策主管维贾亚·加德。

5月12日，阿格拉瓦尔告诉员工，公司正在暂停招聘并寻求削减成本，两位高管——收入总经理布鲁斯·法尔克和消费者总经理凯文·贝普尔——将离职。贝普尔在推特上表示，他是在休陪产假时得知这一消息的。一些员工在内部Slack频道上描述这些变化令人压力倍增。“在这一切结束之前，能不能把CEO发邮件后的休息日定为惯例？”一位员工写道。

次日，马斯克发推称，交易将暂时"搁置”，直到他能够从公司获得更多关于平台上机器人账户泛滥程度的说明。这一表态动摇了本就摇摇欲坠的投资者信心——人们怀疑交易能否以马斯克承诺的价格完成（如果还能完成的话）。自四月下旬以来，推特股价已下跌超25%。

推特董事会坚称必须履行现有协议。在周四的公司会议上，高管们陷入尴尬境地：他们需要安抚员工称公司将力促交易完成，而许多员工对此并不乐见。知情人士透露，加德女士向员工表示"不存在交易搁置一说”，必要时将诉诸法律。彭博社早前报道了加德的相关表态。

自2006年成立以来，推特屡现领导层危机。多位CEO遭解雇或被迫离职，包括去年11月突然结束二度任期的多西。

“我们经历过许多艰难时刻，其中多数是咎由自取，“2007至2010年间担任推特董事的早期高管杰森·高德曼表示，“但这次无疑是最糟的。这是个缺乏诚信的外部搅局者强加给我们的混乱。”

马斯克未立即回应置评请求。

现任及前任员工表示，最忧心忡忡的是负责内容审核及开发反滥用/仇恨言论工具的团队。马斯克多次批评推特过度限制言论自由，声称要允许平台上几乎所有不违法的言论。其主张与部分保守派议员形成共鸣，这些议员指责内容审核具有主观性，易导致偏见。

一些现任员工表示，他们将马斯克在平台上的行为——尤其是针对加德女士的举动——视为他们本应尽力减少的网络霸凌典型案例。

图集：埃隆·马斯克如何积累收购推特所需的财富查看图集

图片来源：Paul Sakuma/美联社一位前高管透露，许多员工因马斯克的攻击感到"被大规模贬低和羞辱”，部分资深员工对多尔西未公开为加德女士及信任与安全团队辩护感到震惊和失望。

多尔西未立即回应置评请求。

据知情人士透露，由于担心遭到马斯克支持者在推特内外的骚扰，部分推特员工已将账户转为私密状态。

根据《华尔街日报》查阅的内部通讯，在4月29日交易宣布后的全员会议上，员工们就标准离职补偿方案及持工作签证员工被裁后的去向提出诸多疑问。两周后，员工们表示对迟迟未获答复感到沮丧。

对多数员工而言，最关心的是生计问题，以及交易完成后若失业能获得何种离职补偿的明确信息。一名员工在《华尔街日报》看到的内部聊天记录中写道：“如果得不到答复，凭什么要求我们’在喧嚣中继续工作’？”

其他人正重新翻出简历，担心如果收购成功，马斯克可能会收回公司的远程办公政策。“每个人都在制定应急计划，”另一名员工表示。

一些招聘人员称，最近他们在联系推特员工填补技术和人力资源职位空缺方面取得了更多成功。

高管招聘人员瓦莱丽·弗雷德里克森表示，最近几周与她交谈过的推特人力资源高管都表现出寻找新工作的兴趣，而不是留下来为马斯克工作。

丽贝卡·埃利奥特对本文有贡献。

**联系作者：**迪帕·西塔拉曼，邮箱：[email protected]；莎拉·E·尼德尔曼，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2年5月21日印刷版，标题为《推特员工面临"混乱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