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的例外》评论：引人注目的拘留——《华尔街日报》

马利克·柴尔兹与阿曼德拉·贾哈瓦摄影：琼·马库斯纽约

高中留校处分本不该像《规则例外》中表现得如此妙趣横生——这部由戴夫·哈里斯创作的精彩新剧既令人捧腹又暗藏锋芒，是Roundabout Underground项目的一部分。戴夫·哈里斯的作品。

虽然戏剧主体是六名黑人青少年被困在沉闷教室里等待释放时的戏弄、嘲讽和偶尔剑拔弩张的争吵，但哈里斯先生并未刻意强调这一点，而是悲哀而有力地揭示：对这些孩子中的大多数人（或许除一人外）而言，留校处分不仅是他们频繁陷入的恼人困境，更映射出一种更深的无力感——对他们来说，生活可能就像课后被迫滞留的无聊时光一样，充斥着令人沮丧的停滞感。

剧中城市并未具名，但从偶尔发出模糊广播的监控器中我们得知，这所学校在全市49所中学中排名第43。至少这个画外音确实带着冷面滑稽的幽默感和戏谑的乐观：“明年我们争取拿第一。”

随着这群倒霉学生陆续晃进教室，很明显违规受罚对他们已是家常便饭，尽管过错各不相同：米凯拉（张扬的阿曼德拉·贾哈瓦饰）因违反严苛到羞辱程度的裙长规定被抓，汤米（马利克·柴尔兹饰）正为此嬉皮笑脸地挑衅她；戴林（托尼·戈因斯饰，浑身透着傲慢）和阿卜杜勒（菲茨杰拉德先生饰，阴郁但令人同情）最终被揭露是因斗殴受罚——随着时间流逝，两人又蠢蠢欲动要再干一架。

玛雅·博阿滕与菲茨杰拉德先生摄影：琼·马库斯今天下午的异常之处在于，通常负责监督留校的伯尼老师离奇缺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必须签字确认学生留校记录才能放他们回家的伯尼先生始终未现身，让人不禁猜想哈里斯先生是在戏谑而暗黑地演绎《等待戈多》——这是继去年初秋在百老汇上演的《逾越》之后，一年内第二部巧妙致敬这部现代主义经典并赋予其当代活力的剧作。

更大的惊喜来自埃里卡（玛雅·博阿滕饰）怯生生溜进教室时引发的错愕与哄笑。作为剧名人物"例外者"，至少在惹麻烦方面她堪称异类。这是她首次被留校，众人戏谑调侃着追问这位模范生如何触犯校规。诸如"常春藤预备生埃里卡"、“空闲时间只读书的埃里卡”、“考试时拉高全班平均分（实则用词更粗鄙）的埃里卡"等嘲讽绰号像纸团般砸向她。

导演米兰达·海蒙以——请原谅双关——非凡的专注力执导本剧。演员们用鲜活细节与冒泡的幽默感诠释角色（虽然埃里卡确实不擅长说垃圾话）。更重要的是，演员们展现出内敛而精准的专注力，在嬉笑怒骂的表象下揭示出层次丰富的人性底色。

克劳迪娅·洛根、阿曼德拉·贾哈瓦、玛雅·博阿滕和托尼·戈因斯摄影：琼·马库斯无论何时你的目光被舞台上任何演员吸引，都不会看到谁在闲散呆立、等待下一句台词或重要独白，而是目睹一个全然活在当下的角色——或灵动或静默，或陷入沉思，或散发着厌倦的躁动、压抑的愤怒、挫败感，抑或对被困在留校惩罚中的同学流露同情——有时这些状态会同时呈现。（某些时刻你根本无法移开视线，尤其是饰演焦虑缠身的汤米的柴尔兹先生。）这是群戏表演的巅峰境界，每位演员都为不断延展的整体叙事注入灵魂。

需要强调的是，哈里斯先生并未创作一部关于弱势青少年困境的"问题剧”，尽管这些学生在校的挣扎无疑折射出他们校外生活的普遍困境。有人因枪支暴力失去了兄弟。虽然对达萨尼（克劳迪娅·洛根饰）的调侃表面戏谑，但关于她从别人餐盘——以及任何能获取食物的地方——偷取食物的嘲弄，暗示着连基本温饱对她都是难题。

最终，当大麻出现后——依然不见伯尼先生踪影！——剧情达到戏剧性高潮：我们能推断出对大麻经验匮乏的艾瑞卡，被愤怒与挫败点燃，转而攻击这群原本友善的同学，指责他们缺乏主动性。

现在情况变得令人不安，显示器不断播放着越来越空洞且令人不安的更新，灯光忽明忽暗，学校进入了夜间封锁状态。哈里斯先生无需再强调他的观点。这部剧的最后一幕说明了一切。对于那些尽管明显聪明机智却未能在学业上出类拔萃的青少年来说，未来的岁月可能不仅毫无希望，更像是一座虚拟且永无止境的监狱。

可以说，这是终身的留校察看。

伊舍伍德先生是《华尔街日报》的戏剧评论家。

本文发表于2022年5月20日的印刷版，标题为《引人注目的留校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