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中亚有不选边站的外交智慧

日本与中亚五国外长会24日在东京举行。据日本媒体报道，日本外相林芳正表示将力争在重视人才培养和经济发展质量等方面加强与中亚的合作，同时“考虑到俄乌冲突和中国动向”，要求为维持“基于法治的国际秩序”而合作。这被普遍解读为日本有意在中亚地区牵制或制衡中俄。

与中亚五国的对话合作机制被日本视为对后苏联空间外交的重要因素。苏联解体以来，日本愈发重视构建与中亚五国的关系，不断向中亚提供官方发展援助。这些援助一方面帮助促进了地区国家的转型和经济社会发展，另一方面也成为日本提升地区乃至全球外交影响力的重要抓手。

而中亚五国自独立以来经历了较为复杂的经济转型期和民族国家构建过程，其间也迫切需要发达国家的援助和支持。日本作为全球最发达经济体之一，在提供发展援助、投资和科技领域拥有优势资源。1993年以来，日本将中亚作为国家发展援助的主要对象之一，先后提出“丝绸之路外交”、建立日本与中亚对话（5+1）机制以及提出“自由与繁荣之弧”等。日本鼓励本国企业投资中亚能源、产业和基础设施。日本还以无偿援助和技术援助为主要方式，对中亚国家的产业、行政、文化、教育等部门实施一系列具有针对性的人才培养项目。例如，日本在中亚各国建立“日本人才开发中心”，开设法律、财务、市场营销及人力资源管理等课程以协助培养高水平的国际通用型人才。据不完全统计，日本是中亚国家独立30年来最大的国际援助方之一，这些援助促进了中亚地区教育、政治和经济发展，也改善了日本在该地区的形象。

在此过程中，中亚国家一方面乐于从日本引进技术和资金，学习日本在工业化和社会管理方面的经验，但也深知盲目为日本外交“站台”可能导致的负面效应。尽管日本希望平衡俄罗斯和中国在中亚的影响力，但中亚国家对此有着清醒认识。中亚五国更加看重经济合作，不愿深度介入日本提及的复杂大国博弈。独立以来，中亚的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等国在对外政策上坚定奉行平衡的多元外交政策，与俄罗斯、中国、美国、欧盟和日本等世界主要经济体保持相对平衡的外交关系。中亚五国与中俄两国有着天然的地理位置优势和传统友好关系，中俄两国无疑是中亚五国最重要的经济伙伴和战略伙伴，无论双边层面还是地区层面都有着紧密合作关系。虽然日本借着这次与中亚五国外长会发出一些鼓噪地缘政治的声音，但这显然不表示中亚国家会“选边站队”。

中亚地区是连接欧亚大陆的重要交通走廊，也是世界范围内的重要能源产地和运输走廊之一。中亚的安全、稳定与发展对周边国家十分重要，维护地区稳定和秩序不仅需要地区国家的智慧，也需要大国的支持与克制。中亚地区的繁荣发展需要与世界互联互通，需要与更多发达经济体的经贸合作，但那里不需要零和游戏和冷战思维。硬要在对华合作中掺杂“价值观外交”等因素只会制造矛盾和分歧，更谈不上有利于维护国际秩序和国际准则。冷战结束30多年来，中亚五国总体上保持着自身外交的独立性和自主性，这既有利于提升自身影响力，对地区乃至整个世界而言也都具有积极意义。（作者是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