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一强：在生物科学领域要未雨绸缪

美国总统拜登日前签署一项鼓励美国生物技术生产和研究的行政命令。一些西方媒体将之解读为帮助扩大美国的生物制造，“回应中国在生物技术方面的挑战”。

美国为保持其在生物领域的领先地位，对中国生物医疗领域的打压由来已久。近年来，美国采取包括限制投资、加征301关税、将主要头部企业列入各类管制清单以及加强技术出口管制等一系列措施，对中国企业予以限制与制裁。还开启针对新兴技术的国家安全审查，防止美国先进技术流入中国。严厉打压之下，美国对华生物科技的直接投资近年出现断崖式下降。

美国是全球生物科学领域绝对意义上的霸主。近50年来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除少数年份能由欧洲或者日本科学家分一杯羹外，绝大多数由美国科学家占据。中国生物科学近年来取得长足进步，但坦率地说，依然与美国存在不小差距，但美国政界当前对中国生物科学发展的心态是畸形和缺乏实事求是的。在华盛顿看来，生物科技“可大可小”，可民用也可军用，其出于遏制中国发展的总体战略出发，不允许中国拉近与美国在生物科学方面的差距。

虽然此次拜登签署的行政命令中并未明确对中国企业施加限制，但不排除未来华盛顿在关键领域对中国卡脖子。因此有必要未雨绸缪。

第一，从人才交流和技术交流上卡脖子。降低中国留学生到美国学习生物类学科的比例甚至直接喊停，对中国相关高校实施制裁，阻止中国生物科学中坚力量的成长。中断和打压中美生物医疗研究合作与交流，不再邀请中方参与由美国主持的学术会议。

2019年4月，美国安德森肿瘤中心解雇3名华人生物科学家，理由是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指控3人可能“严重”违反了保密原则，向中国政府透露了重要研究成果和数据。同年5月，美国埃默里大学突然辞退了华裔人类遗传学家李晓江和李世华夫妇，并关闭其存在实验室，理由是他们没有充分披露来自中国的研究经费，以及他们在中国研究机构和大学的工作内容。虽然美国司法部目前已经暂停了针对华裔科学家的“中国行动计划”，但在华盛顿进一步在生物领域对华“脱钩”的背景下，中美在相关领域的交流或面临更大困难。

第二，推动中美在试剂、仪器、原材料进出口方面“脱钩”。近年来，我国在生物制药相关领域取得长足发展，与包括美国在内的全球产业链形成相互依赖。但另一方面也要看到，中国生物制药产业起步较晚，研发基础较弱，对美国的依赖程度仍然较高，在生物制药过程中涉及的研发、检验、制造类医疗器械设备、检测试剂，以及上游生物专用药原材料，包括动物器官、组织、体液以及人的组织、尿液（主要是甄别、提纯、分类过的尿液）方面仍然严重依赖从美国进口。目前，美国主要通过出口许可证方式限制对中国的出口，同时，以强行要求中国企业压低进口比例，或者要求中国企业把部分产能迁出中国的方式打压中国进口。

当然，美国在生物科学方面的强势地位并不构成我们妄自菲薄的理由。近年来，中国制药行业已从制造低成本和仿制药转向更加注重新药的创新和研发。据专注于分析中国市场的相关咨询公司预测，中国的制药业有望在未来十年内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以中国超大的市场规模以及近年来所取得的各方面的进步为基础，中国生物科学应该在两个领域下功夫。

第一，加强基础型人才培养机制革新，降低创新型人才进入顶尖高校和科研院所的门槛，呼唤能争夺诺贝尔奖的人才。第二，形成和完善包括试剂、仪器、原材料等在内的科研研发生态，尽早实现关键领域的国产化替代。（作者是艾力彼医院管理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