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核政策刺激俄罗斯提升威慑反制能力
本月初，用于搭载“波塞冬”核动力无人潜航器的“别尔哥罗德”号核潜艇正式入列俄罗斯海军——
美核政策刺激俄罗斯提升威慑反制能力
■叶 欣
俄海军“别尔哥罗德”号核潜艇。
俄“波塞冬”核动力无人潜航器。
7月初，“别尔哥罗德”号核潜艇正式入列俄罗斯海军。作为俄“波塞冬”核动力无人潜航器的首个载体，该潜艇于2019年4月下水，原计划于2020年交付，后因测试计划受新冠疫情影响而延后。
近年来，俄美两国虽然总体上按照《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规定，少量削减了各自核武器的数量，但双方持续推进核武器的现代化升级，采取以质换量的方式不断强化核军备。
核武器推陈出新
近年来，美国在核武器现代化升级方面动作频频：大幅改进核指控和通信系统、加快研发B-21远程轰炸机、采购哥伦比亚级弹道导弹潜艇……与此同时，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接连在俄周边部署反导系统，持续挤压俄战略空间。在常规力量无法与美国、北约有效抗衡的情况下，发展非对称力量就成为俄维护国家安全和利益的必然选择。
“别尔哥罗德”号核潜艇入列便是俄罗斯按照这一思路反制美国的重要手段。该潜艇长约184米，排水量达3万吨，“属全球最庞大的核潜艇之一”。其搭载的“波塞冬”核动力无人潜航器外观酷似鱼雷，可携带核弹头，并能自主计算击中目标的最优路线，毁伤范围堪比洲际导弹，足以摧毁大型沿海城市、海军基地和航母编队。在水下，“波塞冬”核动力无人潜航器可以每小时200千米的速度突防，远超当前世界各国的鱼雷，因此它的攻击几乎无解。
为应对美国在空基核武器和反导系统等领域的优势，俄罗斯近年来持续加大资金投入，不断在核武器技术上推陈出新，以求获得非对称优势。例如，俄研发的“先锋”战略导弹飞行速度超20马赫，能够从任意方向和不同高度接近目标，有效规避敌方反导系统探测，实现快速隐蔽突防。
此外，俄还根据外部威胁变化和国力现状，推动调整优化核力量结构，在保持陆基核力量主体地位的基础上，不断增强海基核力量比重，同时保持空基核力量的稳步发展。有报道称，2050年前，俄可能将海基战略核力量在其“三位一体”战略核力量中的比重提高到70%。
核博弈持续升级
俄罗斯在核力量建设上对非对称优势的追求与美国核战略的转变是分不开的。冷战结束后，随着国际安全形势的深刻变化，美俄之间曾一改之前核军备竞赛的做法，将关注的重点放在核裁军、核军控、防核扩散等方面。
但近年来，美国却重拾冷战思维，大搞所谓“大国竞争”。为此，美国重新调整了核武器的相关政策，不但任性退出《中导条约》《开放天空条约》等军控条约，还提出要保持核弹头数量并提高质量，着力研发新型核弹头和运载工具。美国还通过核演习、战略巡航、导弹试射等日常战备演训活动高调展示核实力，传达清晰威慑信号。
面对美国的咄咄逼人，俄罗斯也将发展战略核力量作为优先方向，且尤其注重发展能够突破美国导弹防御系统的核武器。此外，俄还强调增多遏制选项，将威慑手段进一步拓展至非核战略武器及核常两用武器。其近年来研发部署的“匕首”高超声速导弹、“伊斯坎德尔”陆基巡航导弹等，均可搭载战术核弹头，令美国有所顾忌。
美俄围绕核力量的博弈可谓你方唱罢我登场，相互交织、持续升级，不但增加了管控危机的难度，还容易让双方产生严重的误解误判。
核军控困难重重
美俄两国拥有全世界90%以上的核武器，美俄核裁军进程一直都对国际军控形势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近年来这一进程受到严重冲击——美国相继退出《反导条约》《中导条约》《开放天空条约》，《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是目前美俄两国间仅存的主要军控条约。
拜登政府上台后，美国并未兑现“致力于减缓核军备竞赛”的政治承诺，反而延续了特朗普政府未来30年投入约1.2万亿美元用于核武库现代化项目的计划。美国2022财年预算申请文件显示，用于核现代化项目的预算请求高达277亿美元。作为回应，一向视核武器为大国地位标志的俄罗斯，加速推进“三位一体”核武库的现代化升级工作，今年年底俄战略火箭军现代化武器的装备比例预计将超过86%。
目前看来，未来两国就签署新的核军控条约达成共识可谓困难重重。首先，美俄在地缘政治、人权、网络安全等领域存在一系列结构性矛盾，拜登政府视俄罗斯为“最大对手”，对俄表态强硬。在这种氛围中，美俄推进核军控谈判必将面临诸多难题。
其次，美俄在核军控问题上分歧明显。例如，俄罗斯主张战略安全对话必须要谈导弹防御问题，因为进攻性战略武器与防御性战略武器是不可分割的，而美国坚决拒绝对导弹防御系统的发展施加限制。俄罗斯主张禁止在外空放置武器，禁止对外空物体使用或威胁使用武力，但美国不愿在条约中限制外空的武器化。美国想谈战术核武器问题，认为俄罗斯在该问题上占有不对称优势，俄罗斯则对此不予回应。鉴于俄方近年来在高超声速武器领域的领先优势，美国还希望将高超声速武器纳入新条约。而俄方始终对美部署在东欧地区的反导系统顾虑颇多，同样希望在新条约中能包含限制反导系统部署的规定。
可以预见，由于美俄之间严重缺乏战略互信，在军控问题上的立场存在明显差异，双方后续围绕核军控进行对话谈判的前景不容乐观。维护全球安全稳定，需要双方尤其是美方拿出更多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