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2600名囚犯做不道德实验，美国加州著名医学院数十年后道歉

（观察者网讯）据美媒《洛杉矶时报》当地时间12月22日报道，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两名医生在至少2600名男性囚犯身上进行了数十项不道德的医学实验，包括在囚犯的皮肤上涂抹杀虫剂和除草剂，并将其注射到他们的静脉中等等。

校方的调查报告称，参与实验的一些囚犯患有精神疾病，许多人的知情同意记录至今不明，而且没有一个受试者的身体健康在这些实验中受益。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近日就此事公开道歉，并且表态称将进一步确定该实验对受试者造成的伤害程度，以及学校下一步将采取的措施。

报道截图

报道称，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是美国加州一所著名的医学院，卷入此事的是该校的两名皮肤科医生霍华德·迈巴赫（Dr. Howard Maibach）和威廉·爱泼斯坦（Dr. William Epstein），迈巴赫目前仍在该校工作，而爱泼斯坦则于2006年去世。

根据该校“历史和解项目”本月早些时候公布的一份调查报告，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迈巴赫和爱泼斯坦两人在位于旧金山东北部约50英里（约80.47公里）的瓦卡维尔监狱医院对至少2600名男性囚犯进行了数十项不道德的医学实验。

这些实验一直持续到1977年才被叫停，当时加州政府禁止对州立监狱的囚犯进行人体实验。

该校学生报纸《突触》(The Synapse)1977年的一篇文章介绍了迈巴赫和爱泼斯坦的几项实验，包括把杀虫剂和除草剂涂抹到这些囚犯的皮肤上并注射到他们的静脉中，把装有蚊子的小笼子放置在受试者的手臂附近或者直接放在他们的皮肤上，以确定“人类对蚊子的吸引力”。

该文章声称，这些囚犯是自愿参与实验，并且每月会获得30美元的报酬，这是当时监狱囚犯收入最高的工作。

调查报告截图

但是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调查报告显示，迈巴赫和爱泼斯坦两人进行实验时采取了“可疑的知情同意做法”，许多参与实验的囚犯要么正在接受精神问题评估，要么在接受精神问题治疗。此外，在许多实验案例中，调查人员并没有找到这些囚犯的知情同意记录。

调查报告还特别提及，没有证据表明这些人体实验是针对黑人男性的。但是迈巴赫和爱泼斯坦这两人都接受过一位名为阿尔伯特·克里格曼(Albert Kligman)的皮肤科医生的培训，此人也同样被发现对监狱中的男性囚犯进行了大量不道德、不尊重的实验，其中大多数是黑人。

“迈巴赫和爱泼斯坦在加入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时，把克里格曼的方法带到了加州。”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一份声明写道。迈巴赫在他的一些学术著作中，也表达了“种族的生物学概念”。

在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调查期间，迈巴赫曾向校方致信，称自己很后悔当年参加了不符合现行标准的研究，不过他辩称这些实验对那些囚犯是有益的。

“四五十年前我认为理所当然合乎道德的事情，今天却被认为违背道德。”迈巴赫写道，他还提及了自己“种族的生物学概念”的观点，“我现在已经明白，种族一直是一种社会概念，而不是一种生物概念。在过去的时代，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至于这些参与实验的囚犯当时是否知情同意、是否患有精神疾病，迈巴赫没有正面回应，他在信中把这些囚犯称为“志愿者”，并且声称自己当时咨询过伦理学专家，对方明确告诉他“这些志愿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说‘是’或‘不是’。”迈巴赫没有透露这名伦理学家的名字。

迈巴赫称，他会向囚犯解释实验过程，并且在自己身上演示，然后问他们是否有任何问题。“我不记得这些研究以任何方式对参与者造成了医疗伤害。”迈巴赫称这些实验对囚犯有好处，他们能获得报酬，出狱后还可以来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得到他的免费皮肤护理。

摄于2008年4月，瓦卡维尔监狱医院囚犯  图源：美联社

对于迈巴赫的这封信，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皮肤病学系主任小杰克·瑞斯内克(Jack Resneck Jr.)赞扬了他在信中表达出的悔恨，但瑞思内克说道：“不幸的是，他还在为这些实验辩护。”

执行副校长兼教务长丹·洛温斯坦（Dan Lowenstein）近日发布声明道歉：“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为这项研究对受试者和他们的家人，以及我们的社区造成的伤害表示歉意。说出真相和重建信任是我们致力于和解工作的基础。本着这种精神，我们必须承认历史上的失败，以便找到前进的道路。”

该校“历史和解项目”的调查报告提及，现在还需要对此事进一步分析，确定该实验对受试者造成的伤害程度，以及学校下一步将采取的措施。

22日，该校发布声明称，“我们仍在考虑一些建议，并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当我们确定这样做时，我们将以谦卑的态度，继续致力于创造一个更加公正、公平和道德的未来。”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医疗中心

《洛杉矶时报》就这份调查报告试图联系迈巴赫，他的儿子爱德华·迈巴赫（Edward Maibach）回复称，迈巴赫在12月13日中风，无法接受媒体采访。

小迈巴赫对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表示不满，称他的父亲曾表示会配合有关此事的调查，但从未被允许接触调查小组的相关文件，也没有与这份调查报告的撰写者见面。他写道，校方的调查报告和新闻稿把他父亲视为一个“独行侠（lone ranger）”，似乎他是在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其他人不知情或者未经批准的情况下做的这些实验，这是不正确的。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管理人员知晓迈巴赫医生在瓦卡维尔监狱医院的活动，并且对此表示支持。”小迈巴赫写道。

目前尚不清楚迈巴赫是否会因为这份调查报告而受到处罚，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一位发言人回应称，校方“仍在考虑这些建议并确定适当的后续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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