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星面临6000亿债务困局？穆迪和标普各执一词

（文/张志峰 编辑/马媛媛）房地产行业遇冷、文旅遭受疫情冲击，复星系商业帝国旗下两大业务板块接连受挫，如何迎接即将到来的偿债高峰，成为近期资本市场争论焦点。

近日，国际著名评级机构穆迪和标普先后出具关于复星国际的评级报告。

前者认为疫情反复使复星国际本已紧张的资金流动性承压，且未来6-12个月其境内外债务到期规模恐进一步扩大，将之列入负面观察名单。

后者却认为，复星可以依靠债务多币种和稳定的银行关系，有效管理公司的流动性，因此维持复星国际的评级展望为“稳定”。

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对于公开债券市场来说，大盘熊市加上地产股频繁暴雷，早已令投资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复星国际股票市场和美元债市场也由此出现较大波动。

一年内到期借款超千亿

事实上，资本市场对于复星国际的争论焦点主要在于其能否顺利度过即将到来的偿债高峰。

作为坐拥8000亿资产，布局业务涵盖房地产、医药、文旅、保险、矿产、金融投资等多个行业的庞大商业帝国，复星国际无论名气还是实力都毋庸置疑，掌门人郭广昌甚至有“中国巴菲特”之称，如复星医药、复星旅文、豫园股份、上海钢联、海南矿业、南钢股份等十余家上市平台均为其直接控股子公司。

今年3月，复星国际还斥资63.42亿元，收购上海外滩金融中心剩下50%的股权，以全资持有这个上海外滩地标项目。

然而，高速扩张道路的背后，负债高企成为隐忧。

年报数据显示，复星国际总资产8063.72亿元，其中6031.58亿元均为负债，资产负债率达74.8%。

具体而言，企业附有合约的未折现金融负债合计4913.56亿元，其中998.27亿元需要即期支付，1588.9亿元将在一年内到期。

复星国际表示，其目标是运用计息银行借款及其他借款以保持融资的持续性与灵活性的平衡。截至2021年末，企业账面基础债务中44%将在不足一年内到期，同比上年增加5个百分点。

在此背景下，企业仅计息银行借款及其他借款总额就达到2621.75亿元，要知道其净资产总额才2032.14亿元。

且相较之下，复星国际流动性资金略显紧张，其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962.78亿元，而企业光是1年内到期的计息借款就有1052.27亿元，远不足以覆盖短期债务。

单月套现超40亿

郭广昌的经营思路，正从“买买买”变成“大甩卖”。

如青岛啤酒，2017年郭广昌写下《我和青岛啤酒的故事》，斥资66.17亿港元高调入股青岛啤酒，一跃成为第二大股东。

2021年8月26日至2022年5月19日期间，复星多次出售青岛啤酒H股股份，每股售价从59.47港元至66.54港元不等，共计套现29.17亿港元。

2022年5月31日，郭广昌与青岛啤酒之间的缘分终于耗尽。复星以每股62港元价格出售青岛啤酒剩余6680万股H股股份，再次套现41亿港元。

至此，复星系将不再持有青岛啤酒H股。对于清仓原因，复星公告称是“正常投退安排”。

值得注意的是，复星的抛售计划并未止步于此。

6月15日晚间，复星集团计划减持中山公用股份不超6%，按照当天收盘价格，对应的套现金额约为7亿左右。对于减持原因，中山公用表示，为股东复星集团自身经营计划需要。

同日，另一家A股参股公司泰和科技亦披露称，股东方复星创泓（复星国际控股子公司）自3月30日至减6月14日连续以集中竞价或大宗交易方式减持公司813.48万股，累计套现约1.84亿元。

并且按照此前披露坚持计划，复星创泓计划在9月14日前累计减持不超过1621.48万股，占公司总股本7.5%。按照此前交易价格计算，套现总额约为3.68亿元。

对于减持原因，泰和科技也表述为“股东资金需求”。

也就是说，仅最近1月之内公开披露的股权交易，复星套现金额就超过40亿元。联想到企业可能面临的现金流危机，复星一时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

评级机构“打架”

穆迪在其研究报告中表示，列入下调观察名单原因是担心公开债券市场投资者避险情绪的升温将令复星本已紧张的流动性承压，且未来6-12个月公司境内外债务到期规模较大。

穆迪预计，复星将增加资产退出并缩小投资规模，以维持流动性用于偿债，但具体执行时间和通过相关渠道融资的实际募集金额存在不确定性。

并且持续资产退出将削弱复星即将到来的分红收入以及投资组合的规模和质量，从而可能无法支持公司Ba3的评级状况。

穆迪认为，在中国房地产业低迷的环境下，复星在房地产业的投资对象，如复星地产带来的蔓延风险将上升。

截至2022年3月底，复星在控股公司层面的现金不足以偿付未来12个月内到期的短期债务，而其经常性收入（主要包括相关投资分红）不足以支持利息和运营支出。

穆迪指出，由于境内外投资者对房地产行业敞口较大的高收益民企避险情绪上升，复星的公开债券市场融资渠道将面临挑战，这将显著提高复星的再融资风险。

事实上也如其所料。

就在不久前，复星国际美元债创下了3月份以来最大降幅。与此同时，穆迪还将 Fortune Star (BVI) Limited所发行债券的Ba3有支持高级无抵押债务评级列入了下调观察名单。

上述债券得到复星无条件及不可撤销的担保，此举引发了市场对复星国际资金紧张不少的猜测。

或受此影响，复星不得不于6月22日宣布全额要约回购今年到期的仅存两笔境外债券：其一为今年8月投资人有赎回权的FOSUNI 5.5% 2023的美元债，金额约为3.80亿美元；其二为今年10月到期的FOSUNI 3.3% 2022的欧元债，金额约为3.84亿欧元。

不过亦有分析人士指出，近来多家房企接连被下调评级，穆迪等评级机构看跌内房企早已成为常态。但复星早已成为多元化业务开展较为成熟的综合型企业，单纯的房地产业务对集团影响有限，不能一概而论。

如文旅板块上市公司复兴旅游文化，自2020年开始由盈转亏，2020-2021年分别亏损25.74亿元与27.12亿元。

但就整个集团而言，复星国际两年间归母净利润分别为79.98亿元和100.86亿元，尽管相较2019年的147.97亿元高点有所下滑，却仍有一定盈利空间。

另一家国际评级机构标普在最新的研究报告中认为，截至2021年末，复星国际总债务占总资本比率降至53.8%，平均债务成本处于4.6%的历史低位；集团和旗下子公司跟全球超过100家中外资银行建立了合作关系，同时和多家国际化的银行及中资银行都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

此外，复星拥有全球化的业务规模、多元化的投资组合，能够维持投退平衡的兑现。

标普因此看好其资金回笼的灵活性，维持复星国际的评级展望为“稳定”，同时确认了复星国际的“BB”长期发行人信用评级以及该公司的有担保高级无抵押债务的“BB”发行评级。

受到疫情冲击这几年，复星地产与文旅两条重要业务线双双遇挫，营收下滑。多重压力下，郭广昌该如何从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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