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里西新书破解复杂系统的研究方法，灵感来源和科学文化_风闻

今晚是2022年的中秋节前夜，西方主流媒体铺天盖地的新闻，是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去世和英国新王查尔斯三世的亮相。本来我计划借此机会评论大英帝国的兴衰之谜，但是新星出版社编辑寄来的新书，改变了我的注意力。

我一口气读完因为对基本粒子和复杂系统的贡献而获得2021年诺奖的物理学家帕里西(Giorgio Parisi)，他用意大利文出版的新书，先用中文在中国翻译出版，目前还见不到英文版。这也许是他的第一个博士生，我的中科大校友张翼成给他带来对中文和中国文化的兴趣。

帕里西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跨科学研究的方法，灵感和动机的书《随椋鸟飞行：复杂系统的奇境》，新星出版社，北京2022年8月刚出版。书写的很好，值得向有志于科学的学生和教师推荐。中国的应试教育 不鼓励学生的好奇心和超越前人的想象力。

帕里西的书生动地描写了意大利理论物理的研究风格，从伽利略，费米，到欧洲核子研究中心，从基本粒子，凝聚态物理，到复杂系统的各种激动人心的发现。其中最引人入胜的故事，是如何观察，分析椋鸟的群体行为，以及隼和椋鸟群的生存竞争。他的学生们竟然设计出观察三维运动的群体模型，把群体行为模型和牛顿的万有引力模型做了有趣的对比，发展了统计物理应用于生态学，演化心理学，和群体运动学的方法和模型。他指出物理研究比数学证明困难得多，直觉和隐喻能找到破解科学难题的捷径。他们对集体主义鸟群应对个体主义进攻的机动防御策略，令我想到毛泽东的运动战。鸟群行为的观察对现在神经网络的研究，也带来新的思路。对照中国过去三十年，大学院系越分越细，自然科学，工程科学，社会科学分家，这种不利跨学科研究发展的科教体制，帕里西的这些故事是对中国读者极好的启蒙。希望科学院，教育部，和大学中学的领导，都能和学生教师家长们一起，读读帕里西这本生动活波的科学普及书。

有趣的是，帕里西还记录了1968年发生在意大利的文革，学生运动占领大学图书馆的亲身经历。他用科学观察来分析历史上的群体事件，也给我们从科学视角理解中国故事，提供了有趣的启发。

我们处在大变革的时代，如何对待压制不同意见的主流权威？量子力学的发明人普朗克有过科学革命的“普朗克定律”，新的科学真理的取胜，只能等反对者死去，接受新思想的新一代才能取而代之。帕里西对今天的科学进步比普朗克更为乐观。他认为美好的愿望和足够的耐心，有可能达成共识。我对自然科学的前途比较乐观，但是被利益集团绑架的所谓西方的社会科学，只有危机来临，才能动摇旧思想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