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新：语文和英语_风闻

【虎落平阳按语】这是2013年10月27日22时22分写的一篇文章，2013年11月10日《太原晚报》副刊“名家”版以一个版面刊登了此文。今天之所以想起往事，是因为党派的教师朋友许也平教授今天发来一张课本图片——“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俄语》“四年级上册”。于是《语文和英语》一文又有了阅读的价值。

                                                                     语文和英语

金新

       新华社有消息说：“山东高考从2014年起，英语听力不再纳入高考，分值从150分降至120分。北京的新高考方案，直接把英语分值砍了三分之一，从150分降至100分；语文从150分增加至180分。中考方面，北京2016年起语文分值由120分增至150分；英语由120分减至100分，其中听力50分。”

       一石激起千层浪，两指弹出万般音。由中高考分值语文“上调”而英语“下调”之“冲击波”，引发鄙人重新阅读曾收入人教版初中《语文》第一册的《语文和数学》，在苏步青这篇“情动而辞发”的课文中产生强烈的比较欲望，且下意识地写下文题“语文和英语”。

       在全国1.2亿小学生、近亿中学生、千万大学生与研究生中究竟开设什么课程是一件天大的事，而中国的教育法、义务教育法、高等教育法却没有对学校必须开设什么课程作出明文规定。

       那么，中国的教育部门是如何将英语确立为“国考”的呢？

       不得而知！

       记忆中，50年代末上小学，从二年级起便当读“苏联老大哥”的俄语，可惜现今遗忘得只能鹦鹉学舌一句“毛主席万岁”了。

       有缘于70年代后期进原名杭州大学附属中学的学军中学教语文，学校外语组的英语老师几乎是清一色的俄语改行者，那些人当年都是杭大俄语系私留给附中的高材生，其许者为生计所迫人到中年甚至老年“学吹打”，颇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之悲凉。

       其实，改革开放后学英语乃顺“天”而行与世界接“轨”，盖因发达国家大多为英语国家。

       外语的教与学“风向标”从政治转向经济，英语日益受到重视，科目考试从无到有，计分权重也由低到高，这毕竟是某种程度上的进步，大小姑不论。

       问题是，从学习目的来看，绝大多数中国人似无必要使用英语。报载，重庆一重点大学教授古代汉语的某副教授出学科专著17本，但英语没过关，临近退休还评不上正教授；相反，哪些古文水平不高的英语过关者只要时间一到，“十年媳妇熬成婆”。据说，陈丹青的清华大学辞职，原因就是作画水平一流的考研者政治、英语不达标不能招，能招的均是些绘画天赋欠缺而政治、英语高分的“红杏出墙”人。

       当然，英语，大而言之外语不是不要学，而是要学有对象。诚如《怎么考英语，把选择权还给学生》一文所云：“有些专业需要深厚的英文造诣，有些专业有点了解就够用了；外交学院的学生操着一口中国式英语就有点抹不开嘴，像我们这些搞国内新闻的记者，学那么多英语真没有太大用处。每个专业每种人生都对英语有不同的要求，就不应该搞一刀切。”

       那么，为什么会有“一刀切”（即便“降分”，亦不免不顾实际情况用同一方式处理问题之弊端）呢？

       我们不妨从“全国吃碘盐”来风马牛相及一下“全民学英语”吧！

      中国是世界上碘缺乏病流行的国家之一。20世纪50年代以来，为了防治地方性甲状腺肿和克汀病，开始在河北、东北等地区试行食盐加碘，20世纪80年代开始对病区大规模供应碘盐。90年代初期，在基本控制病区病情的前提下。考虑到上述病区以外的地区一样存在碘不足的状况，因此国家正式出台全民补碘政策。

      对此，有医学专家疾呼：“全国人民吃加碘盐，是让某一部分中国人慢性自杀！”

      是言虽过激，但绝非危言耸听。很多地区土壤、食品、蔬菜和水源等并不缺乏碘，比如温州人喜食海带、紫菜、鲜带鱼、蚶干、蛤干、干贝、淡菜、海参、海蜇这些极富碘量的东西，其中海带含碘量最高，干海带中达到240毫克／千克以上……江浙地区绝大多数的人吃碘盐，必然会碘过剩以造成高碘甲状腺肿等不良反应，甚至造成碘源性甲亢，近年来长结子者急剧增多与不加区分地“一刀切”进碘不无关系。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临海市外国语学校副校长任美琴透露，浙江一所沿海地区学校搞了一次体检，结果发现15%的老师患有甲亢。

       然而，呼吁归呼吁，收效甚微。究其实，不乏利益驱动。尽管碘盐和无碘盐的生产成本每吨只相差15元左右，可目前盐业的专营体制造成两者售价相差几倍，浙江省政府参事卢亦愚非常疑惑：“这种不合理的价格是怎样制定出来的？”

       无独有偶！

       毋庸讳言：“长期的‘英语热’催生了庞大的英语学习市场。如今，英语培训机构遍布各大城市，‘外教授课’、‘一对一’等广告招牌吸引着成千上万的家长每年投入上万元甚至数万元用于孩子的英语学习。”业内人士估计，全国每年的外语“产值”相当于一个沿海大省的年国民生产总值！

       与此不相匹配的是：“我们的学生从小学到大学，学习英语这么多年，效果很不好，许多学生的英语还是‘哑巴英语’，张不开嘴，不敢交流。此外，英语教育越来越趋向应试化、畸形化。”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顾海兵认为：“义务教育阶段的外语教师普遍能力很低，结果小学的英语变成中学的，中学的英语变成大学的，本来应去教小学英语的却在教初中英语……”

      窃以为，大陆的英语仅相当于识字教育，甚或扫盲。出于工作关系有机会随教育代表出访，一次在加拿大，随团的某位中学英语名师可笑到把“醋”当做“冰酒”（只看出外包装十分相似而看不懂商品标签上的英文说明）买回家。难怪美国教育测验服务中心（ETS）抱怨：“中国的学生托福能够考满分，怎么连一篇短文都看不懂，一段话也写不通？！”

      说到底，“语文和英语”不是并列关系，而是包含关系。英语是英国语文。

      有关资料表明——

    “语文是一门重要的人文社会科学，是人们相互交流思想等的工具。中国‘语文’教科书讲授的是汉语文。其词出现的历史并不长。1905年，清朝废科举制办新学，课程以至教材从西方引进的，但仍然有‘国文’课一科传授历代古文。五四运动后提倡白话文，反对文言文，国文课受到了冲击，小学改设‘国语’，教材具有鲜明的口语特点，选用的都是白话短文或儿歌、故事等。中学依然设国文课，只是白话文的比重明显增加，选用了鲁迅、叶圣陶、冰心等新文学作家的作品。20世纪30年代后期，叶圣陶、夏丏尊联名提出了‘语文’的概念，并尝试编写了新的语文教材，不幸因日寇入侵而终止。全国解放，叶圣陶先生再次提议将‘国语’和‘国文’合二为一，改称‘语文’。这一意见被华北政府教育机关采纳，随后推向全国，从此，‘语文’成了中国中小学甚至扩张到其他国家的一门主课。”

      著名数学家苏步青在《语文和数学》里写道：“数学是学习自然科学的基础，而语文则是这个基础的基础……你要解数学题，连题目要求什么都弄不清楚，解题非错不可。语文水平提高了，阅读能力增强了，不仅有助于学习数学，还有助于学好其他科学知识……其他科学和语文一样，都要通过语言来表达。”

      时下过于重视英语教学的后果必然是忽视母语教学，造成英语对汉语文的绝对压倒性优势，致使许多中国家长产生这样一种心态：“中文学得好是本分，但要想谋得事业上的发展，还需要英语学得好。”

      没有同声翻译的能力，英语是否系依赖汉语文思维的当代“洋泾浜”？

      读不读语文，质言之国文抑或国语，是个民族的大问题；学不学英语，充其量是个极具私有性的个人小问题！

       一个中国语文不好的教师或学生，英国语文绝对不可能真正好。倘若好，那不过是死记硬背亦或鸡毛蒜皮大杂烩般应试意义上的素质假象。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世界有109个国家、3000多所高等学校开设了汉语课程。在很多国家，学汉语的人数高速增长，孔子学院遍地开花，每年的《汉语桥》吸引了成千上万国外汉语爱好者来到中国参赛。”

       呵呵，切勿妄言“汉语热”，在全球化背景下，各国都会很重视外语教学，但有哪个国家会愚昧到把外语置于母语之上（曾几何时之中国除外）？

      真心希望，汉语文和英语各自地位的回归常识，理所当然地与中国改革开放成就斐然之余之可能滋生的语言大国沙文主义无关！

                                                               匆匆于2013年10月27日22时2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