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被低估的古都?(上)_风闻
星球研究所-星球研究所官方账号-一群国家地理控,专注探索极致世界2022-09-06 08:39

开封
“七朝古都”
尤以北宋东京城为巅峰
(请横屏观看,北宋东京城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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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
李清照的少女情思
(出自李清照《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diàn]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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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柳永的青年疏狂
(出自柳永《鹤冲天·黄金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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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苏轼的中年凄楚
(出自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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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李煜的亡国之恨
(出自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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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上文中苏轼的词句并非写就于北宋东京城,但是词中悼念的亡妻逝世于东京,不仅如此,苏轼的父亲也逝世于东京,他本人也在东京遭受103天的牢狱之苦,可以说苏轼人生大部分的苦难,都与东京脱不开关系,摄影师@岳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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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
繁台春色、隋堤烟柳
铁塔行云、金池夜雨
州桥明月、汴水秋声
梁园雪霁、相国霜钟
······
时节相次、各有观赏
东京之富丽
犹如华胥一梦、其乐无涯
(华胥为黄帝梦中的理想国度,古人以东京之繁华比拟梦中的华胥国,《东京梦华录》由此得名,下图为铁塔示意,制图@汉青/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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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约2000年的
封建王朝建都时间轴上
北宋东京城
恰巧处于中心位置
众多历史、建筑学家相信
在这个时间点上
北宋东京城经历过一场
“唐宋变革”
而在这场变革之后
北宋东京城在某些层面
几乎凌驾于中国所有古都之上
正如陈寅恪先生所言
“华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
那么
北宋东京城
究竟是如何变革?
又是如何登峰造极的?
01
缘起
翻开卷帙浩繁的史书典籍
开封地区的建都之始
要追溯至战国时期的
魏国
其作为战国七雄之一
迁都黄河之畔的开封
时称“大梁”
意图问鼎中原
争夺黄河中下游一带
(大梁城位置及的地形示意,制图@陈景逸/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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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营建大梁
魏王开凿人工运河
即“鸿沟”
巨量的人口与财富随之而来
孟子、苏秦、张仪、信陵君、孟尝君
都曾在这座城中留下传说
(战国时期大梁城及周边水系示意,制图@陈景逸/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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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一马平川的繁华都城
在战争之中
却成为敌国拿捏的软肋
公元前354年
魏国出兵赵国国都
齐国响应赵国的求助
派遣名将孙膑直捣大梁、逼退魏军
后世称之“围魏救赵”
10余年之后
齐国仍以大梁为佯攻目标
逼迫魏国出战
一举击杀魏国大将庞涓
(庞涓墓,位于河南开封通许县,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图片来源@中华庞氏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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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势低平的大梁
除了无险可守、容易拿捏
还有更大的隐患
公元前225年
秦国军队为了攻陷大梁
竟然决堤灌城
黄河之水滔天而来
一代名城就此毁灭
(“地上悬河”示意,公元前225年还未有开封铁塔,在图中仅为高度参考,制图@汉青/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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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座城市下一世的复兴
也要从水说起
隋唐时期
中国第一条贯穿南北的人工运河
“隋唐大运河”落成
其中的通济渠(汴河)接入黄河
开封居于汴河的要冲
时称“汴州”
鼎盛时期的汴河
分走黄河约1/3的水量
直通长安与洛阳
控扼唐都交通咽喉的汴州
由此升级为水陆大都会
(请横屏观看,隋唐时期汴州水系示意,制图@陈景逸/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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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其枢纽的地位
唐末五代时期中的
后梁、后晋、后汉、后周
均在此建都
时称“东京开封府”
然而珠玉在前
长安毁于战火、洛阳尚且幸存
曾为大唐都城的洛阳
才是当时国人心目中的
第一首都
后梁、后晋、后汉、后周
虽以开封为东京(东都)
却仍保持着洛阳
西京(西都)的地位
帝王们渴望在神都之中
续写盛世传奇
(如今的洛阳应天门中秋夜景,摄影师@焦潇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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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的开国皇帝赵匡胤
在定都开封之后
也一度希望迁都洛阳
不过
当赵匡胤登高远望
开封城以北约20千米的陈桥驿
便映入眼帘
那是他发动兵变、黄袍加身之地
作为原来后周禁军的最高统帅
赵匡胤手下的亲信大多扎根东京
他的政治资本尽在此处
赵匡胤的第一首都是开封
也只能是开封
那么
开封如何才能超越
昔日的神都?
02
传承
我们先来了解一下
赵匡胤接手时的开封城
这里虽被尊为东京开封府
实际上不过是地方政权的临时根据地
很可能没有贯穿全城的中轴线
城市核心即所谓的“宫殿”
原本仅为地方州府的衙署
规格极低
根本不能与洛阳相较
(地方衙署的规格,类似下图中的开封府,摄影师@王新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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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境况
赵匡胤的营建思路
极为简单粗暴
首先
如若没有中轴线
那便兴修一条象征都城的
中轴线
中轴线的存在
可以上溯至西周
中国历代古都大多拥有中轴线
北宋东京城也不例外
传承着都城的等级规制
(北宋东京城御街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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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中线的城市空间实体
在北宋东京城表现为
“御街”
其最宽处约为200步
与唐长安朱雀大街的约100步相比
更为舒朗、阔气
道路被划分为
平民百姓通行的御廊
与中心的御道
两者之间以御沟为界
等级分明
御道两旁
遍植桃、李、梨、杏
“春夏之间,望之如绣”
(请横屏观看,御街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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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
如若宫殿不够气派
赵匡胤便
“命有司画洛阳宫殿,按图修之”
北宋东京城的宫城(皇城)
基本上是洛阳宫城1:1的复刻版本
传承着大唐的威严与魅力
(皇城示意,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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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宫殿负载了
皇帝与妃嫔的生活起居
包括皇帝处理政务的“文德殿”
“垂拱殿”“紫宸殿”
皇帝居住的“福宁殿”
以及皇后居住的“坤宁殿”等等
宫殿中最为高大、华丽者
为大内正殿“大庆殿”
其坐落在东京城的中轴线上
尽显唯我独尊的天家风范
(请横屏观看,大庆殿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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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赵匡胤营建开封之时
正是北宋王朝
征战四方、争夺天下的关键时期
在满足必要的宫殿建设之外
赵匡胤对于园林的修筑
极为简素
(开封龙亭公园,曾为北宋的皇宫所在地,摄影师@岳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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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大明宫的园林
约占宫城总面积的1/2
而北宋的宫城中的园林
即“后苑”
仅占宫城总面积的1/16
用地比例急剧收缩
(唐长安城、北宋东京城宫城园林面积对比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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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
行伍出身的赵匡胤
自然知道开封的军事短板
防御工程更为京师建设的
重中之重
前代遗留的三重城墙
即外城、内城
以及宫城(皇城)的城墙
虽然歪歪斜斜
但是讲求实用的赵匡胤
直接将其修缮、加固
(北宋东京城三重城墙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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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内侧的宫城城墙
以砖石加以垒砌
为中国古代城墙包砖之开始
宫城城墙的四角筑有
高数十丈的角楼
开创了中国宫城营建角楼之先河
并为日后的元大都
以及明清北京城所继承
(清宫角楼示意,制图@李乾朗/穿墙透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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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内城城墙作为缓冲
最边缘的外城城墙
更借鉴边防城市的建筑经验
修筑向外突出的墩台
因其形同马匹的面庞
人称“马面”
相邻马面上的守军
可以凭借火器、弓弩等
组成交叉射击网
让来犯者左右受敌
(马面及交叉设计网示意,制图@汉青/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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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城城墙转角之处
建有驻守所用的“敌楼”
外城四周挖有城壕
即“护龙河”
城市建设者设下层层防线
以保卫东京城
在外城城门外侧
还加筑了一道城墙
组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即“瓮城”
其名称取瓮中捉鳖之意
如若敌军攻破外门、涌入瓮城
占据城墙高处的守军
可以关门打狗、置其死地
(瓮城示意,制图@汉青&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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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
北宋的统治者甚至召集
全国约1/3-1/2的兵力常驻京师
城市内外的大片土地
用于安置军队
(北宋东京城军营用地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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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强力的防御措施之下
东京城四通八达而高枕无忧
这一点在城门的名称上有所体现
如曹门连通曹州(今山东菏泽)
宋门连通宋州(今河南商丘)
郑门连通郑州(今河南郑州)
封丘门通封丘(今河南封丘)
东京城真正成为帝国的心脏
(北宋东京城城门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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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精英与财富
从四方源源不断而来
西方主街由新郑门到郑门
东方主街由新宋门到宋门
北方主街由新封丘门到封丘门
南方主街为御街
这四条街道向心直指城市中枢
直指殿宇正中的龙椅
帝王得以居于宫殿之内
“君临四方”“坐拥天下”
(北宋东京城御路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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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
以北宋帝王为主导的重塑
让东京城一改五代时期
逼仄、混沌的模样
无限地向大唐遗风靠近
然而
要想修炼成一座盛世都城
仅靠传承、复制和加固
是远远不够的
一股改革的新风
即将随水而来
03
突破
依靠隋唐大运河崛起的开封
在北宋时期
人工运河增加至4条
即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
人称
“四水贯都”
正所谓
“东京养甲兵数十万,居人百万家,天下转漕仰给,在此一渠水”
前朝遗存下来的
鸿沟与隋唐大运河中的通济渠
逐渐演变为蔡河、汴河
连接京城与江淮
成为北宋王朝的生命线
因宽约五丈而得名的
五丈河
其流经京城之后
最终汇入梁山泊
(北宋东京城水系示意,惠民河为蔡河的上游段名称,两者为同一水系,制图@陈景逸/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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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嵩山北麓之水为源的
金水河
更一路深入内城、宫城
方方正正、规规整整的城市
被河道水网割裂
又被桥梁密密的缝合
(北宋东京城水系与桥梁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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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的桥梁形式之丰富
堪称“中国古代桥梁的展览馆”
(北宋东京城部分桥梁示意,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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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为知名的
莫过于汴水虹桥
汴水以黄河为源、时常泛滥
几乎年年冲垮桥梁
而这座汴水虹桥却五十年不坏
其坚固耐用的奥秘
在于木条编织而成的桥身
不以桥墩为支撑的桥身
不会直接承受激流的冲击
纵横相惯的搭建形式
更让木构件之间
多重固定、提升强度
(虹桥结构示意,虹桥在结构上,属于编木拱桥,制图@杜睿、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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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拱起的桥洞
还可供船只往来
便于运输
(《清明上河图》局部,现藏于故宫博物院,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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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运河航道
江、淮、湖、浙的数百万石之米
及至东南沿海之百物众宝
西山之薪炭
源源不断地向京城输送
彼时
北宋的工商业税收
约为唐代的3倍
最高赋税约为唐代的5倍
(请横屏观看,上文数据出自《宋代的财经政策与社会经济》,下图为《清明上河图》局部,现藏于故宫博物院,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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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北宋的经济核心
东京城一跃成为
比长安更繁华的商业城市
时人孟元老形容为
“东京梦华”
迅猛发展的帝国经济
促使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纸币
即交子
在北宋诞生
东京城内更涌现出
极为开放的商业形式
即“临街开店”(街市制)
(《清明上河图》局部,现藏于故宫博物院,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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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唐朝的长安、洛阳
政治性极强的大唐帝都
其商业区被禁锢在
名为“市”的方形围墙之中
其居住区被封闭在
名为“坊”的方形围墙之中
市门与坊门日出开启、日落关闭
城市实行着相对军事化的管理
而北宋东京城
乘着经济崛起的浪潮
饭庄、酒楼、店铺等商业空间
涌入街巷、城门、桥头乃至寺庙
它们突破了市墙与坊墙的空间限制
首都的街道成为百姓购物的“天堂”
潘楼街成为当时的金融中心
相国寺则成为全城最大的交易市场
可以容纳万人
(北宋东京城商业建筑用地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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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河同御街交汇的州桥一带
店家、酒楼通宵营业
人称“夜市”
蔡河同御街交汇的龙津桥一带
商铺天不亮便开门迎客
人称“晓市”
它们又突破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间限制
沿用上千年的
市坊制度在此彻底崩溃
活跃的商铺买卖、宅地兼并
让中小型的街道
曲折多变、灵活自由
(当代开封市相国寺地区街巷示意,虽然如今的城市形态与北宋时期相去甚远,但是其形成规律仍有共通之处,制图@陈景逸/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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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稠密、风光旖旎的河边
是酒楼茶肆的极佳选址
店家通常会设置面水的雅座
乘船的客人起了兴致
还会拉着船主上岸小酌几杯
(《清明上河图》局部,现藏于故宫博物院,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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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面为了吸引顾客
搭葺出花枝招展的临时性建筑
时称“彩楼欢门”
其上很可能点缀有绣球、彩灯
在夜间灿烂夺目
(彩楼欢门,出自《闸口盘车图》局部,图片来源@中华珍宝馆,藏于上海博物馆,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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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饰如此奢华的酒楼
可以同时接待
上千食客花天酒地
(“彩楼欢门”拆解示意,制图@杜睿&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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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靡东京的演出场所
时称“勾栏瓦舍”
其包括戏台、后台(戏房)
观众席(腰棚)、高级座位(神楼)等
中国的剧场建筑的基本形制
由此奠定
杂剧、唱曲、杂耍、傀儡戏
舞蹈、讲史、小说等节目的从业者
不断向东京城聚集
盛况空前的大众娱乐
引得宋徽宗微服私访
为其与名妓李师师的风流韵事
埋下伏笔
(请横屏观看,《宋太祖蹴鞠图》,藏于上海博物馆,图片来源@中华珍宝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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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富贵的东京街市
让帝王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也吸引天下的百姓来此定居
东京城的人口自建都以来便不断增长
直至突破150万
而鼎盛时期的唐长安城
与明清北京城的人口
分别约为100与120万
北宋东京城
又成为中国历代古都之中
居民数量最多的
“超级都会”
(北宋东京城各厢坊数、户数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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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益膨胀的人口
带来密集的建筑组群
如若起火
后果不堪设想
由此政府委派军兵
设立了巡防火灾的“巡铺”
这是中国乃至世界
最早的城市消防队
纷繁拥挤的城市
还不断提高着
空间的利用效率
譬如水井垒砌呈“田”字形
可供4个人同时打水
(《清明上河图》局部,现藏于故宫博物院,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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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机构为节省空间
往往一个建筑承载多重功用
譬如东京的同文馆
可以接待高丽使节
可以举行朝廷典礼
可以暂居进京的臣僚及家属
可以安置王安石变法所设的新机构
官员们也被迫“流窜作业”
譬如举行国家级人才选拔的考场
即礼部贡院
经历了尚书省(朱温故居)、武成王庙
尚书省(孟昶故居)、开宝寺
太学、辟雍等多次地点变迁
甚至帝王们
渴望拓展的皇家园林
也由于同百姓争地
而被迫分散在城市各处
(北宋东京城宫殿、皇家园林、官署用地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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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后苑的北侧城墙之外
工匠叠石为山、凿池为海
扩建出的延福宫
(延福宫平面示意,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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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与延福宫一街之隔的
艮岳
其位于内城的东北方向
为八卦中的艮位
“山在国之艮,故名曰艮岳”
(艮岳平面示意,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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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苑、延福宫与艮岳
三座皇家园林虽然相邻
但是又为城墙与城市干道所割裂
受到旧城规划的制约
相对舒朗、规模较大的御苑
大多建设在东京城周围
譬如并称“四园苑”的
玉津园、瑞圣园、琼林苑与宜春苑
分别坐落在城市的东南西北
(“四园苑”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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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玉津园
饲养着诸多珍禽异兽
如天竺(印度)送来的猿猴
交趾(越南)进贡的大象
以及孔雀等等
好似帝王专属的“动物园”
城西的琼林苑
拥有东京城最为宽阔的水面
即“金明池”
其最初是因训练水军而开凿的人工湖
随着承平日久而逐渐演变为
君民同乐的“水上公园”
(《金明池争标图》,北宋张择端所绘制,藏于天津博物馆,摄影师@柳叶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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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沼中央
是供帝王观看水上表演的
水心五殿
殿阁通往池岸的拱桥
谓之“骆驼虹”
池沼北岸
正对水心五殿的船坞
名为“奥屋”
其比欧洲最早的船坞
领先约400年
(《金明池争标图》局部,摄影师@柳叶氘,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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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岸外围
每到向公众开放的“开池日”
则设有临时的彩棚
供百姓观看表演
金明池附近的街道
还建起临时的勾栏瓦舍、茶棚酒肆
甚至水心五殿四周的回廊
也允许商贩摆摊、艺人杂耍
场面热闹非凡
(《金明池争标图》局部,摄影师@柳叶氘,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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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每每出游
车驾都要穿过民间闹市
十分不便
由此在宋徽宗时期
城市又升级出“立体交通”
譬如
在一街之隔的延福宫与艮岳之间
架起“过街天桥”
即“景龙门复道”
(复道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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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距甚远
但以水体为主的皇家园林
为河网所贯通
在天波门和景龙门等
流水交叉之处
上建桥梁、下凿涵洞
御用的水道与百姓的陆路
立体叠加而互不影响
(北宋东京城“立体交通”示意,制图@罗梓涵/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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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经常顺水而下
探望出嫁后的女儿
民谣称之
“万乘官家(皇帝)渠底串”
活水打破了都城的死板
商业消解了市坊的高墙
皇家园林定期对公众开放
市民阶层的力量
更是极大地重塑了城市面貌
挖掘出城市空间的潜力
而北宋东京城
也由此迎来了
它帝都生涯的巅峰